“怎么着?非得再逼我动手?”张大彪的声调骤然拔高。
二驴悚然就是一哆嗦,但他依旧对良叔抱有希望。
毕竟他二驴抛家舍业的跟他来渤北继续打天下,不管走到哪儿,他都敢说自己对得起万良。
万良心里但凡有他这个兄弟,都不会坐视不理。
可惜,万良依旧没有开口。
“张大彪,有本事你就杀了我,万良怕死,但我告诉你,老子二驴宁可死,也不会向你低头。”
哀大莫过于心死,此时此刻,无畏的人是勇猛的,是不顾一切的。
况且二驴此人本就野心勃勃,为了能够出人头地,不介意放弃兴山县的一切跑来跟万良。
不为别的,就为万良在道上的地位。
万良当不上曹操,可他却能当司马懿。
张大彪眼睛一亮,心说这二驴倒是个人物,在云聚楼撒谎骗过了自己,如今自己找上门来,他竟然还不怕死的在自己面前耍横。
这样的人,跟了万良还真是可惜。
不过可惜也没用,一个大兴令他懂的了一个道理,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
啪!
一记响亮的耳光狠狠落在二驴脸上,张大彪嘴一歪,揪住二驴的衣领,不等他惨叫,啪啪啪啪,连续
好几个巴掌下去,带着血筋儿的牙就跟倒豆子一样从他嘴里吐了出来。
“不怕死,那你特娘就去死。”
这一刻,暴躁大彪准时上线。
堂堂兴山县一哥,张大彪能有今天,虽是被人逼迫,但也是一刀一枪拼出来的地位。
万人之上他也享受过。
任人欺凌他也遭遇过。
什么样的大风大浪没见过?
区区一个二驴,一个弟中弟,也敢在自己面前造次?
不对万良动手,那是因为心中存着那份人情,可你二驴算个什么东西?
真以为混就是兄弟多,刀子快就能吓唬人了?关键时刻,真敢白刀子进,红刀子出,那才是江湖,那才是道。
只是几巴掌下去,就给二驴打的脸发麻,头发懵。
再看其余人,更是一个二个低下头,哪里敢看这边?
直到这一刻,二驴才突然发现,别人驴爷驴爷的叫,关键时刻他甚至不如个孙子。
“良叔,我数三下,告诉我,我走,不告诉我,都死!”张大彪坐回沙发,将二驴的匕首抽了出来,狠狠戳在了茶几上面。
“一!”
声音冰冷,不存有半分怜悯。
“二!”
态度强硬,王霸之气坚定不移。
万良心里有话说,可却癞蛤
蟆喝胶水,根本张不开嘴,也没那个勇气。
他也终于意识到,为什么堂堂兴山资历最老的万老二,最终却落得如此下场。
是的,他缺的便是张大彪身上的那股霸气,不,更应该说是匪气。
刁民匪气。
“彪哥,放了下面的人吧,既然你想知道,那我就告诉您。”终于,万良还是开了口。
当然,或许是因为他不忍心看到二驴丧命,又或许是因张大彪最后那一句,不说,都死,彻底吓破了万良的胆子,反正万良是坐不住了。
还是不知为何,这话说出来以后,万良就感觉整个人都轻松了不少。
……
十分钟后,张大彪已经出现在了门口,回头看了一眼万良的藏身之地,心中不由一阵唏嘘,毕竟,楼上那位可是老前辈,如今却混成了这般模样。
老话说的好,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
但张大彪却不这样认为,在他看来,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更多的是一种对无奈的宣泄。
这人活着,还是得往前看,不能当闲鱼,不能随遇而安,不能太软弱。
掏出香烟,看着黑漆漆的街道上毫无一人,张大彪的心再次冷了下来,缓缓走入了黑暗。
知道幕后指使者
是谁,张大彪真的很意外。
……
房间里。
此时此刻,竟再无一人说话,有的只是沉闷的喘息。
万良垂头,身上哪里还有半点当大哥的派头,此时此刻,他就是一个晚年生活并不幸福的老人。
尤其是再次见到张大彪,见到那个昔日自己还有资格点他两句的年轻人时,不得不感慨一声造化弄人。
想想当年,自己何等意气风发,站在张大彪面前指点江山的派头又是何等王霸?
如今呢?
那个虚心受教的小子,已然成长到了自己高不可攀,需要抬头仰望的地步。
这都是命啊!
万良长叹一声,房间里终于又有了声音。
二驴瞪着牛眼,呼哧呼哧喘了好几下,试图降低痛苦。
讲真的,若非肥龙瘦虎还在,他二驴今日必然要让万良血溅当场,但现在说什么都没用,只能郁闷的看着万良,“良叔,难道咱们就任由那个张大彪欺负?”
“你能欺负过他吗?你能你去……我叫你驴叔行不行?”万良恨的直跺脚。
“良叔息怒,那个张大彪虽然身手了得,但咱们也不是没机会。”肥龙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