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张大彪松手,石海冷着脸整了整衣服,恨恨的瞪了瞪眼睛,朝着手下喊道:“看什么看,留下俩人保护伤员等待救护车,其余人跟我押送犯罪人员回局里。”
说完,他已经先一步朝着外面走去。
这一刻,他的腰板似乎比之前更直了。
望着那远去的背影,张大彪的拳头捏的嘎嘎作响,他头一次发现原来在权利面前,自己是何等的渺小。
冯县首深深的提了口气,拍拍张大彪的肩膀什么都没说,只是看了袁冰绫一眼,便也转身带着人离开。
张大彪死死盯着倒在血泊里的大兴,一直等到救护车到来,袁冰绫这才上前拉住了他的手,“走吧,回去吧。大兴这样人死不足惜。”
张大彪摇摇头,“不,是他背后那些人死不足惜,大兴不过是一个被舍弃的棋子而已。”
人死账消,虽然这没有被写进法律里,但在民间不管生前有多大恩怨,人没了,恩怨也就了了。
所以这一刻的张大彪并不记恨大兴让他傻了五年。
反而跟同情大兴,甚至觉得他很可怜。
尤其是大兴之前说的那番话,历历在目,余音绕梁。
不知什么时候,一滴滴冷汗已经顺着张大彪的额头淌落,而他
却全然不知。
在袁冰绫看来,张大彪肯定是受到了刺激,说句不好听的就是被吓住了。
要换往日里,她肯定会开玩笑说,就你,尚且不如我一小女子,也有脸天天自称凤凰城大彪哥?
但此情此景,她却开不起这样的玩笑。
“张大彪,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其实在我心里,我一直就看不起你,我很讨厌你那种站在道德制高点上指点江山的样子,明明是个婊子却非得立贞洁牌坊。”
“这么多年了,难道你还没看明白?哪怕我不对你动手,也会有人对你动手。张大彪,你应该感谢我,起码我还留了你一条命,换做别人,恐怕你坟头已经长满荒草了吧?”
“当年你一意孤行,不让那东西进入兴山,事实证明你是错的,有了那东西,你才有钱,你才有人,有枪,有一切。”
大兴就好似站在他的面前,依旧意气风发。
张大彪就感觉脑袋里疼的厉害。
诚如他说那样,当年他大兴不动手,或许还有其他人会向他下手。
不为别的,就因为张大彪的存在挡了很多人的财路。
为何当时那件事闹的那么大,自己虽然活了过来,可当时还死了好几个兄弟,到最后愣是一
点浪花都没掀起来。
他想明白了,不是大兴要跟自己过不去,而是他背后那些既得利益者。
石海肯定也是这个团体里的一份子,是的,他就是在灭大兴的口。
他应该早就能想到这一点,若石海不给他们开口子,大兴也不可能神不知鬼不觉的将那么多东西运到兴山县。
冷汗打湿了张大彪的后背,就感觉浑身都在冒冷风。
“大彪,你没事儿吧?”袁冰绫紧张的问道。
张大彪微微一笑,但是那张脸却僵的吓人,“能有什么事儿,先回牛家坨吧!”
“那行吧,不过我来开车,你休息一下。”
“嗯,也好!”张大彪倒是也没拒绝,因为他也需要时间来消化这些信息。
牛家坨,全村青壮全都围在工地上,韩荣贵听到信儿也早就赶了过来,虽然火灭了,但那一台台工程车却全都烧成了架子。
香烟一根又一根的点燃,韩荣贵双眼无神的看着前面一片灰烬,现场却是无人说话。
张大彪下了车,李福旺就急急的凑了上来,在他耳边嘀嘀咕咕说了一大通,张大彪点点头,而后走向了韩荣贵那里,伸出手一把就将韩荣贵拉了起来,“叔,多大点事儿?不就是车么?租来的
该多少钱就多少钱赔给人家,这笔损失我出。”
“你出不得花钱吗?哎,这是造了什么孽啊……”韩荣贵使劲拍了拍大腿,眼眶同样红的吓人。
李福旺垂头耷脑立在旁边根本不好意思抬头,在他看来,这件事全怪他。
张大彪自然也看到了,哈哈一笑,“看把你们一个个愁的,我都没愁,你们愁什么?旧的不去新的不来,咱以前有啥?以前啥都没有,咱现在有啥?咱现在要啥有啥,只要人在,撸袖子干就完了。”
“对,撸袖子干就完了。”牛村长鸡血满满的扯着嗓子喊了起来。
以前要啥没啥,不也过来了。
如今,要啥有啥,还怕他个啥?
只要人在,撸起袖子加油干,今天赔的钱,明天赚回来就是了。
“都跟着上手,立刻把场地给我清理好,不要耽误明天正常施工。”牛村长在牛家坨的地位绝对的楠脖万,一声令下,村里青壮年轻一个个全都争先恐后的找工具进场,开始清理废墟。
看到这样的一幕,韩荣贵眼眶中的泪水再也枕不住的淌落下来,“大彪说的对,撸起袖子加油干,干就完了,再差还能差到哪儿?”
“哈哈哈哈,您这样想就对了。”
张大
彪朝着人群那边看去,大声喊道:“告诉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