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近,在沙发处停下。影子被拉长,他拉过一旁的椅子,发出的声音在安静的早晨有些刺耳,可躺着的人却一点反应没有。
陆衎伸手,把盖在她身上的衣服往上拉,发丝垂在她脸庞上,他撩起别在她耳边,指腹忍不住轻轻抚摸她的脸庞,她依旧没有反应,只是沉沉睡着。
指尖划过她的鼻间,感受到轻微的呼吸,他不由松了口气。
在今天看到岑歆口供的时候,她中间有两个小时的记忆是模糊的,她回答的是在酒店午休,但传来的定位却是在外面。
当时,陆衎就有所怀疑,只是无法确定,当他出来后,看到岑歆的模样,心中便知道了大概,他本来确实是想对岑歆动手。可,为什么后来没有?
静坐了会,陆衎起身, 他先是把窗子关上,推门而出,用钥匙反锁上办公室。
祁亦言的办公室在三楼,陆衎来到他门前,推开半掩着的门,就闻到咖啡的浓香,一阵苦味从舌尖传到神经,两小时前的咖啡的苦味,还没有褪去。
陆衎皱了皱眉,敢情这家伙是喝咖啡果腹?
听到脚步声,祁亦言站在咖啡机前,桌边放着一些照片,按下咖啡机的开关,拿过一旁的杯子,接了一杯,向陆衎走去。
祁亦言倚着墙,摘下眼镜,随手放在在一旁的桌上。
他轻轻吹气,幽幽说道:“他招了。”
陆衎沉步走到他办公台前,转过椅子坐下,慵懒的背靠着椅子,闭目揉着太阳穴说:“招了,比我想象的快,也轻松多了。”
“恩,然后呢?”
陆衎闭着双眸,“要求把谭晓箐放了,还请了律师,天亮过来。”
一夜未眠,搜集的证据一遍遍在脑海里涌现。
“他做这一切的目的,就是想让我们放了谭晓箐。”陆衎说完把他的口供扔到他旁边的桌上,祁亦言放下杯子,拿起翻看。
为什么在这时要竭尽全力保住谭晓箐?
李景灏心思缜密,他的口供,与搜集到的证据都一一对应,分毫不差。
在他的叙述中,周婷患有抑郁症,在一年前就是他的病人,在她大四的时候,学校分配实习,她被安排在第二人民医院。
一点点的相处,周婷慢慢对他萌生了爱意。
可是,抑郁症患者的心思很敏感,一点点小事,会被放大。谭晓箐在怀孕期间,就发现了李景灏的不寻常,三月份她生下孩子,周婷刚好轮岗到妇产科。
孩子出生后,谭晓箐的病情发作,越发严重。然而那时,李景灏也发现周婷对他的喜欢近乎偏执。
谭晓箐的争吵和怀疑,周婷的示好和送礼,让李景灏几近崩溃。
终于,在五月份时爆发了。
周婷实习结束,她去到酒店,她找到谭晓箐,模仿李景灏签下离婚协议书,谭晓箐看到彻底崩溃。
五月十一号那天,是月圆之夜。
那天周婷确实住在酒店,就在402房间,她拍下了谭晓箐抱着孩子跳湖的经过,周婷深知孩子对于李景灏的重要,随即发给了李景灏。
周婷适时叫来人,谭晓箐被救起,他们的孩子,救上来时已经窒息。
李景灏赶到时,彻底崩溃。
李景灏疯了,那一刻他恨透了所有的病人,他让谭晓箐活着,催眠让她对这段记忆模糊,骗她孩子还活着。一方面,却又治疗她,不断找寻各种死亡前的视频,刺激着她让她对死亡恐惧,让她行尸走肉的活着。
而对于周婷,他利用她对他的信任,进行了催眠,自杀。
杀戮之心一旦开了口,就像沾染上毒瘾的人。
他终究没忍住,对其他人也下了毒手,他还拍下死亡视频,剪辑成片段。
恶魔的种子在他心中生长,最终深入骨髓,无法自拔。
陆衎闭眼沉思,心中始终有不少疑点,他猛然想起一个地方,他立即起身,走到祁亦言面前说:“帮我看好岑歆,我去个地方。”
“她被催眠了。”
陆衎顿了秒,止住脚步,“我知道,在这之前她便已经被催眠过,中间她有两个小时的时间记忆是空白的。如果我下午还没回来,她还没清醒,你打这个电话。”
他随手写下季医生的电话。
“你倒是相信我。”
是个人都看得出岑歆之于陆衎有多重要。
“我不知道你过去如何,也不知道你为什么而来这,但是,我相信你。”
祁亦言好看的嘴角勾起一笑,转身倒了咖啡,清洗杯具,淡淡说:“好。”
陆衎下楼,来到办公室,走近沙发处,岑歆依旧没有转醒的迹象,他关紧窗子,拿上车钥匙,锁门出来。
他想过送岑歆回去,但是,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岑歆会醒,警局至少随时有人,一旦有变故,都来得及。
陆衎沉步走到办公区,高海涛趴在桌上睡着,推了推他肩膀。
“老大,怎么?”他揉揉眼睛,甩头让自己清醒。
陆衎坐上桌角,从口袋里掏出两根,递给他一根后,自己低头点燃,他吸了口,说:“听着,我现在要去个地方,李凡回来后,让他接着打个电话给我。他拿到的监控如果是坏的,立马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