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你外公自己倒水,啊。”
周宝珠点头,也没拦着,又打了水给他们洗脸擦手,还把房间里的扇子拿出来,替他们扇风。
张兰心里那个熨帖,一颗心都要软化了。
喝了水,又抹了把脸,张兰他们总算缓和过来,又见刘芳跟周来贵不在,只以为两人在忙着挣钱,袖子一撸,就准备烧菜给外孙女吃。
周宝珠刚想说饭菜都做好了,就听见外头传来轰轰的摩托车的声音,忙开心道:“外公外婆,大姨姐姐,我爸爸妈妈回来了。”
果不其然,周来贵载着刘芳回来了。两人害怕中饭没菜吃,直接在外头饭店里买了些熟食回来。
周来贵把摩托车一停,抬头就看见丈母娘从屋里走了出来,直接一愣,而后忙道:“爸,妈,你们怎么来了?真是,提前打声招呼,我们也能去车站接你呀。”
多年未见,各自都有说不完的话,可话到了嗓子眼,又全被眼泪给堵了回去。
刘芳抱着爸妈痛哭,周来贵也红了眼眶,又是安慰,又是道歉,觉得都是自己之前不争气,让刘芳连个回娘家的路费都没有。
哭着抱着,又折腾了一身汗,方才相互牵着搀着回了屋。
饭菜摆上桌,周来贵又去外头买了瓶酒,等人都落座后,刘芳才红着眼眶道:“大姐,大姐夫那个贱人,又打你了?”
刘香有些自卑且困窘的低下了头,轻声道:“是他打的,喝了点猫尿,就发神经病了。若不是妈去看我,只怕我这会儿已经没了。”
刘香的女儿罗琳也难受的直哭,还道:“我没有爸爸,我没有爸爸,我爸爸死了,妈,你跟那个神经病离婚,离婚。”
“琳琳,别瞎说,大人的事情,小孩别管。”张兰出声斥责道。
罗琳却不听,反而哭的更大声了,直讲自己不要爸爸,有妈妈就够了。
刘香搂着女儿,也压抑着闷哭。
周来贵把酒杯放下,对着丈母娘道:“妈,咱们早进新社会了,离婚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也不丢人。让我讲,这个婚,早就该离了。这次是大姐命好,碰巧让你救了她。若不然,白发人送黑发人,哪个吃的消。”
张兰毕竟是老派人,又因着两个儿子都靠着小女婿养,她就有些气短,不敢跟周来贵辩解,只支支吾吾道:“咱们一个村都没人离婚的。香香要是离了婚,那得多丢人。”
周来贵听了这话,越发不满了,脾气上来,也不管对面是丈母娘还是哪个,嘴巴跟个机关qiang似的,哒哒哒哒道:“离婚算什么丢人的?护不住自己女儿才丢人?大姐,你听我的,跟大姐夫早离早好,你怕什么,有我跟芳芳撑着你,饿不死的。爸妈年纪大了,都是老观念,没什么用,你听我的,为了自己,为了大侄女,该离就离。打人,我跟你讲,有了第一次就有第二次,改不好的。”
张兰听了这话,脸皮瞬间胀的通红。周宝珠扶额,她爸就是这样,说话从来不晓得委婉。
刘芳掐了周来贵一把,然后尴尬的笑了笑,但还是顺着周来贵的话道:“爸,妈,来贵就是这么个臭脾气,你们别跟他计较。只是他话虽不中听,但理还是这个理。大姐,我别的不问,我只问你,结婚以来,大姐夫打了你多少次了?”
刘芳看了眼张兰和刘盛,咬了咬唇,不肯说。
刘盛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一时间,嗓子眼就跟堵了个花生米似的,卡他的喘不过气。
“香,你要是我闺女,就给我讲实话。”闺女这是害怕他们老两口担心,不肯说实话呀。
刘盛胸口子实在闷的厉害,就握拳拼命捶,脸跟脖子都胀的通红。
张兰替他顺气,虽没说话,可眼泪水就没停过。
刘香咬了咬唇,闭着眼睛道:“爸,你让我怎么说?菜烧咸了,就是一巴掌。他妈心里不痛快了,就是一脚。你问我被打了多少次倒不如问我哪天没挨打。不说我,就是琳琳也挨了数不清的打。这次,琳琳为了护我,差点被那个狗东西给摔死了。妈,你知道吗,那个狗东西真的是疯了,他把琳琳举的高高的,我愣是把头磕破了才让他把孩子放下。”
说到这儿,刘香抹了把泪,一项温柔善良的她,面容也变得有些扭曲,她恨道:“爸,妈,我是真过不下去了。我害怕,我害怕哪天晚上我憋不住了,会悄悄拿刀杀了他。”
罗琳搂着刘香的脖子,边流泪边睁着仇恨的双眼说道:“妈,我也想杀了他。”
此话一出,张兰再也忍不住了,她哭道:“造孽,造孽啊,狗日的罗维,他要下十八层地狱的。”
周宝珠听了,也忍不住落泪。家里这么多亲戚中,大姨是最命苦的。上辈子,她一直没能摆脱罗维,虽然后来开始反抗,可男女体力差距还是让她吃了很多苦头。
她记得大姨不到五十,耳朵就有些聋了,后来脑子也不大灵光。大表姐总是说,大姨的耳朵是被罗维扇坏的,至于脑袋,也是被他害的。
那个狗东西,打起架来,就擒着大姨的脖子,把她的脑袋往墙上撞。
时间一久,大姨整个人就变得迷糊起来。
想到这里,周宝珠直接道:“爸,妈,打坏人,保护大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