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维心里憋屈,但小东家都这样说了,他只能闷着气上车。
小车夫眼睛骨碌碌直转,他看向林初平,问:“老板,你们也是进城来做生意的吧?也是要做串串香?”他看林初平一直在数林记和高记的门市,便这般猜测。
林初平:“是啊,这不见串串香生意挺好的嘛,回头我从川省学学技术,回来也开一家。”
小车夫笑嘻嘻的:“上哪儿需去川省啊,林记不现成的吗,学林记的就成!现在满大街都数林记的生意最好,味道学他们的就行!天下文章一大抄,就看会抄不会抄,搁在做生意上也是一样的道理!”
林初平失笑,不再继续说话。
现在这时候,人们的物质生活还很不宽裕,老百姓心中根本就没有什么抄不抄的概念,只要东西能用、好用,要是能便宜,那就更好了,谁管什么产权不产权的?
一路上,小车夫继续给林初平讲东讲西,但林初平一直不说话,后来他也就歇了。
到中午,林初平把这一上午的钱给结算清楚,让他们自行回去吃饭,小车夫拿了钱倒是一副高兴模样,但转身进了巷子,就传来他的怒骂声。
“瞧着穿得人模狗样的,出手竟然这么小气!连小费都没有,这么扣的人上哪儿能做得成生意?呸!”
“小东家!”被拉住的徐维回头。
林初平扯着他不让他追出去,林初平脸上冷极了:“你去追上去干什么?要钱?还是跟他们理论?”
要钱?那可是他们拉人力车的正当收入,徐维没立场要回来,可要是跟他们理论……他们连抄袭都明目张胆,能跟他们讲得通道理吗?
徐维蔫了。
林初平把行李放在他手上:“你之前在学校里教书,学校里酵素浴讲究个是非对错,但现实社会上并不是非黑即白,咱们做事只求个问心无愧。”
徐维深吸一口气,把这气他憋下了。
林初平话是这么说,但他心里却不是这么想的。高记竟都敢挂上串串香第一人的名号,那肯定要让川省那边也知道淮省有高记这么一号。
回到宾馆,林初平就拨通了川省那边辣椒批发商的电话。
“喂,钱总啊,我是林初平……上次你说的线椒下次给我们带点儿试试吧,我看我们省城这边不少学生都挺能吃辣的,我看好像都有你们川省的串串了……什么?有的呀,是个连锁店呢……”
徐维眼巴巴看着小东家打这通电话,他心里忐忑不安:“小东家,你怎么给川省打电话说咱们这儿串串香卖得好啊?万一他们真把店开过来,那可咋整?”
林初平失笑:“川省距离咱们这儿还隔了一个昌省呢。放心吧,就算是真有串串香开过来,那也不过是小打小闹。”
徐维这么一想,倒也是,他们林记能做大做强,一方面固然是他们味道出众,另外最能保证林记利润的,还是林记拥有自己的蔬菜肉蛋批发基地,占据本土优势。
这么想通了,徐维就觉得小东家这通电话打得可真妙啊,他这会儿反而恨不得赶紧有川省人过来开他们的串串香。既要高记的好看,又能跟川省的串串好好比划比划,瞧瞧究竟是他们林记的串串香好吃,还是川省人口中的串串更受欢迎!
打完电话,林初平也不管后续,接着几天都在往淮大的方向跑。
之前,林初平拜托淮大食品相关专业的教授导师研究发霉大豆榨成的大豆油,对人们身体健康的影响。
半月前,这边终于打来电话,说是相关研究成果基本有眉目了。
林初平这趟前来目的,就是希望能把这些相关研究成果送到各大权威平台登刊上报,被这些权威机构认同了,接下来才更好操作。
当然,研究成果已经出来只等最后一步,而在这之前,林初平也要提前开始行动了。
接下来的日子里,林初平带着徐维东奔西跑,联系省城各大新闻平台和报纸广播等媒体。
最终,林初平以20W冠名电视台一档健康栏目。
这档节目的播出时间并不算好,首播是在上午十点钟,然后会在晚上十点半以后再回放一遍,每周一三播放新节目,二四再重播一遍。
九十年代,各大企业都开始在央妈打广告,甚至有的不惜豪掷数亿,也要冠名央视黄金频道。这么上游带动下游,导致地方电视台的广告也随之水涨船高。
若是新闻联播等黄金时间段的广告,淮省省电视台也要竞标上百万了。但这档健康节目既是刚出还没名气,而且播出时间还不好,所以就轻易让林初平用20W捡了去。
高继聪知道林初平在省电视台打广告的事儿,是三天后。
“上午十点,晚上十点半,关键是还只有周一到周四才放啊?”听完钱生打听来的可靠消息,高继聪差点笑掉大牙!
钱生也赔着笑:“是啊!也不知道聪明一世的林初平怎么就糊涂到这地步!”
串串香这生意主要就是卖给年轻人和学生的,而首播十点钟那会子,要么是年轻人去上班,要么是学生去上学,在家看电视的都是老头老太太们!
至于年轻人和学生们最有空的周六周天,反倒是影儿都见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