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云凝也听得心惊肉跳。
她知道吴氏母女待自己不善,却没有想到自私至此。
宋云凝敛了敛神,道:“阿颂,你将这事告诉我,我很感动,谢谢你。”
王颂面露羞愧,道:“父亲一直教导我,要襟怀坦荡,光明磊落……是阿颂没用,不敢忤逆母亲,便只能给表姐递一递消息了。”
宋云凝道:“你是舅母的儿子,能为我着想,已是不易……你来西院的事,万万不可让你母亲知道,免得左右为难。”
竹桃蹙眉道:“小姐,不如咱们离开学士府,去别处过清净日子!”
宋云凝摇摇头,道:“我们能逃去哪里?朱魁是锦衣卫千户,若是他有心报复,我们逃到哪里都躲不开他!况且,舅父还在他手中。”
竹桃叹了口气:“可是,等天一亮,舅夫人若真的派人去找朱魁,再想脱身,可就难了!”
王颂也十分担忧,道:“那朱魁是锦衣卫千户,是不是很厉害?就没有能治他的人么?”
宋云凝微微一愣,脑海里浮出一个身影。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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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姑娘
夜色渐浓,月影如薄雾一般,笼罩在京城上空,皇城之外的东厂,也陷入了沉寂。
但东厂衙门前的侍卫,还个个精神抖擞,不敢露出一丝倦意,只因他们知道……掌印大人还在衙门里,没有要走的意思。
衙门的书房里,灯火通明。
狻猊香炉燃着,香气丝丝缕缕地冒出来。
陆渊坐在黄花梨木太师椅上,双目微瞌,抱着一只通体白雪的狮子狗,这狗是他的爱宠,名唤雪团儿。
这雪团儿懒洋洋地趴在他膝头,十分惬意。
东厂掌班张霖立在一旁,微微躬着身子,将一份折子呈到陆渊面前。
“掌印大人,这是今日的新消息。”
东厂下设一百多个珰头,这些珰头便是消息的集散地。
每个珰头有十几到几十个“番子”,这些番子会培养自己的眼线,散布到五湖四海,便组成了东厂的眼睛和耳朵。
所有打探到的消息,都会层层递回京城,落到陆渊的桌案之上。
陆渊眼睛未睁,悠悠道:“可有什么好玩的?”
张霖答道:“今日有消息称,户部尚书的外室身怀有孕,他便打算将外室迎进门了,可这外室怀的,却不是他的孩子……是东阁房大学士的大公子,房温玉做的好事。”
陆渊缓缓睁眼,笑道:“房书祝不是自命清高,家教甚严么?长子房温玉可是他的宝贝疙瘩……怎么还能干出这等好事?”
张霖沉声道:“似乎是房公子先纳了那女子,但那女子身份低微,房大学士不喜。恰逢户部尚书到学士府做客,看上了那女子的美貌,房大学士便顺水推舟,将人送给了户部尚书。”
陆渊笑笑:“那房温玉怎么说?”
张霖道:“房公子自然是闹了一场,但也拗不过房大学士。”
顿了顿,张霖补充了一句:“那女子跟了户部尚书之后,没多久便有孕了,户部尚书不知女子与房温玉之前的纠葛,自然当成了自己的。”
“果然有趣……房家知道此事么?”
张霖低声道:“小的猜测,是知道的,不过碍于情面,不好言明。掌印大人,近日里,户部与内阁来往甚密,隐隐有投靠之势……这消息,要不要放给户部尚书?”
陆渊笑了笑,语气温和地开口:“户部尚书年过四十,就算娶了十几房小妾,也膝下无子,好不容易得了个孩子,现在告诉他,岂不是让人大失所望?”
陆渊伸手摸了摸怀中的雪团儿,雪团儿被理顺了毛,蹭了蹭陆渊身上的蟒袍。
张霖抬眸看向陆渊,似有不解。
陆渊道:“自然要挑个良辰吉日,再昭告天下。”
他声音清润,悠闲无度。
张霖茅塞顿开,道:“是,小的记下了。”
张霖又说了几件重要的消息,陆渊一言不发地听完。
张霖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道:“掌印大人还未用晚膳罢?小的为您传膳?”
陆渊笑笑:“随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