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本来慵懒的奉修见状,长眉挑起,随着她疑惑的尾音挑长,眉尖也挑得越发高。
长风脑子里的灯噌地亮了——这身材,这嗓音,可不就是躲在密林里哭的那个壮汉嘛!
长风简直不敢相信堂堂冥王竟然会哭鼻子,还哭得那么大声那么惨。
不可能吧?不可能吧?但长风觉得自己没有认错人,而且冥王此刻的反应已然验证了她的猜想。虽然不知道原因,但长风知道自己要是说了冥王非但不会承认还可能会杀人灭口。她不说了,收了话,改口道,“长得真好看。”
——说这话不会被冥王掐死但可能会被烬掐死。
——但先活命吧!
众:“……”
烬的呼吸直接停了下来,偏身盯着她。
好看?你在你心上人面前夸别的男子好看???
烬想捶心口。
渣女,大渣女。
奉修高挑的眉毛平整了下来,“哦。”
老头说道,“我们王当然好看。”
“对对,真好看。”长风无比狗腿说道。
烬觉得他头上绿了。
长风垫脚悄悄说道,“你也好看。”
……就算是夸他他也不会原谅她的,渣女!
奉修说道,“冥界好玩吗?”
“啊?”这是什么问题?
奉修眼里的神色越发古怪,“冥界如此无趣,淡得无糖无盐,你们为什么要进来?”
长风还是头一回见到贬低自己地盘的王,竟被问住了。
烬皱眉问道,“你觉得冥界不好,那为何留在这里?”
“我是王,而且这种无趣的日子多好啊。”奉修认真说道,“不似你们神魔整日互相算计,硝烟不止。也不似人间那样多灾多难,还无自保之力。还是我冥界好,无趣,平淡。”
“……”烬好像懂了他的想法,但又不太能理解他的想法。
年纪轻轻便过起老头子一样的生活,当真不会觉得无趣?对,这冥王觉得无趣便是幸福之事,与他的想法不同。
烬想着,见对方的眼神又落在长风的脸上。
他当真不高兴了。
他冷声发问,“你总看着她做什么?”
“诶?怎的杀气这么重?”奉修说道,“魔人果然脾气暴躁,难怪总跟神族打来打去。我看她……”他的声音一顿,似乎终于确定了什么,眼睛又泛了些红色,“我认得你母亲。”
许是认得她同血脉的气息?长风决定不否认,点头,“我娘名气很大。”
所以可以看在她娘的份上放了他们,拿花花去救人吗?
奉修又说道,“她抢过我的石猫猫。”
“……”亲娘啊您还真的干过这种事!长风心里不由发毛,要被算账了?她咽了咽说道,“那是我娘做的,我并不知道。”
奉修说道,“这倒是,她抢我猫的时候大概跟你此时年纪一样大。我大概这么高,这么高——”
他伸出惨白却好看的手比划了一下,那还是人间十岁孩童的身高。
比划完他又认真说道,“所以我打不过她,猫就被抢走了。”
长风和烬已然是双双无语。
老头听着听着突然高声,“什么?你是花将军的女儿?”
……您老神游去了呢?长风说道,“是。”
“哎哟!竟是花将军的女儿。”老头激动起来,话都不利索了,“你娘可凶了!”
“……”
“她当年闯入冥界到处吃吃喝喝还偷了石猫,单挑我族一百零八将,临走前还揍了我们王一顿,超凶!”老头已然沉浸在了当年那场惊天一揍的回忆中,捋着胡子感慨,“不愧是能成为神界大将的姑娘。”
他说完又看看长风,“你比你娘差远了。”
长风扯扯嘴角,分明是她娘太厉害了,六界绝无仅有,非常人能超越。
老头又叹道,“后来被魔族围剿杀害,我还难过得三天吃不下饭呢。最近听闻她复活了,还成了妖王,倒是稀奇,不过若是她的话,也不稀奇。”
他叨叨叨地说着,长风发现冥王背过了身,肩膀一抽一抽的。
不是在哭鼻子吧???
长风诧异,你的大臣在说我娘的事,你哭什么?不对,你好歹是一界之主,哭什么!
烬已察觉到气氛的缓和,明明花无神偷了猫还揍了王,但好像这两位对她并无追究之意,他看看天色已然太晚,说道,“既是旧识,那可否让我们带这火焰之花离开,先去救人?”
奉修不抽抽了,鼻子微堵,也没回头,问道,“救人?”
长风说道,“对,救人,救我一位身中魔毒的朋友。”
“嗯?”奉修说道,“火焰之花本就有剧毒,只闻用它杀丨人,不曾听过用它救人。”
长风和烬都一愣,“什么?”
老头补充说道,“火焰之花是剧毒之花,根本不能用来救人。若是在身上携带太久,折损了它,沾上它的花汁,还会中、中……姑娘你脸色不对啊。”
长风急忙取出装花的袋子,那坚固的袋子此时竟被火焰之花灼出了一个大洞,她的腰间也觉热辣刺痛,“中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