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砸。”
余本顺吼:“不许叫爸爸,叫爹。”
余盛乐正要坐下,他突然想起来了,他怕他爸爸打不着他的脸,打他屁股,他把天线绑在腰和屁股上。他收回下撅的屁股,站的笔直,用下巴指他爸爸:“给密斯特.老余也来两斤板栗。”
“你爹叫余!本!顺!”余本顺捶胸喊。
“爸爸,你儿啊的爱丽丝服装厂的衣服要进首都友谊商店的,赚外国佬的钱,你身为总经理不起一个洋名,怎么和外国佬谈生意?”余盛乐不赞同看余本顺。
“余盛乐,你说话能不能把舌头捋直。”余本顺听他儿子说话,起一身鸡皮疙瘩。
余盛乐不鸟余本顺,把电视机放到肩膀上,拿挂在圆领羊毛衫上的墨镜,他把墨镜卡到鼻梁上,剪刀手插进皮夹克里侧的口袋里,夹出一张两块钱纸币递给骆美珍,扭头小声说:“姐,先给我装两斤板栗,不管还剩多少钱,您慢悠悠给俺爹装板栗。”他往上推墨镜,“谢了,姐姐。”
骆美珍舀板栗放到秤盘里,秤两斤,她把板栗倒进正方形油纸上,包好用稻草捆上。余盛乐捞起板栗就跑,跑的贼快。
余本顺惯性追余盛乐。
骆美珍边打包板栗边喊:“叔,两毛五一斤糖炒板栗,你儿子花了五毛钱,我这边给你装一块五毛钱的糖炒板栗。”
余本顺折回来,拿了两包板栗就跑,追他家小王八蛋。
骆美珍把钱放进生锈的饼干盒里,她把饼干盒放到椅子上,舀板栗倒进搪瓷盆里,递给离她最近的骆筠文。骆筠文端着搪瓷盆跑,孩子们跟在他屁股后面跑,跑进了堂屋。
骆美珍朝李谣招手,李谣过来捏一个板栗,“啪!”板栗壳断成两半,她咬米黄色的肉,杏眼骤亮,呜了半天,烫呼呼,软酥酥,糯糯的,甜滋滋:“好吃。”
骆美珍舀板栗,李谣忙扯起围裙,骆美珍把板栗倒进围裙里,李谣兜着板栗走进棚子里。
“哗。”
板栗在六寸大的浅口竹筐里跳几下。
骆谦抬头,盯着圆滚滚的板栗笑出了声音。
笑意在李谣眼中化开,她抓了两把板栗到前面的店里。
一斤猪肉才五毛二,一斤板栗居然要二毛五,确实不便宜,但是有人图个新鲜,会买一斤板栗尝尝鲜。
骆美珍在村里做了三十多单生意。
傍晚,正赶上工人下班的时间点,四人把铁皮油桶、锅、装进化肥口袋里炒好的板栗、大簸箕、漏筛、油纸、一捆稻草、柴火、秤放到架车上。
孙笃志拉架车,李朋远扶着铁皮油桶,骆美珍、骆丽珍跟在后面。
李谣托着下巴目送他们离开。
他们装了两袋板栗,一袋板栗大概150斤,一斤板栗两毛五,如果他们卖完,岂不是赚了七八十块钱。
嘶。
所以说,你只要敢迈出去一步,就不会受穷。
李谣料到他们回来会很晚,给四人留了饭。他们先吃饭,饭后,李谣叫骆谦给兄妹仨洗漱,她给四个孩子洗漱,四个孩子睡在一个被窝里,李谣把灌上热水的盐水瓶塞到被窝里。
“小舅母不关灯,你们有什么事,记得叫小舅母。”李谣给四个孩子压被子。
四个孩子乖巧点头。
李谣出去关上门,哈着白雾闪进屋里。
骆谦和孩子们已经躺下,李谣泡了一会儿脚,她到外边倒水,打着冷战进来,关上门,出溜钻进被窝里。
李谣一觉睡到大天亮。
她打开门,打着哈欠伸懒腰,瞥见四人握刀划板栗,手上的动作可快了:“姐,你们昨晚什么时候回来的?”
“十一点回来的。”骆美珍手上的动作没停。
“有一个厂晚上十点下班,我们就卖了十三份就卖完了,好多人埋怨我们弄少了。”骆丽珍浑身都是干劲。晚上八点那会儿,还剩十三斤板栗,他们想着卖完再回来,一直等到十点最后一批工人下班,老多人围过来买一斤板栗,可惜他们就剩十三斤,如果板栗够,她估计那个点能卖几十斤板栗。
李谣点头,她拿盆拌食喂鸡鸭鹅,发现盆已经在圈里,它们已经吃了饭,她到锅屋摸锅盖,锅盖是热乎的,她打开两个锅盖,热气扑面而来。
“姐,以后我做早饭。”李谣伸头说。
骆美珍没说答应,也没说没答应。这回,他们下午出去卖糖炒板栗,他们炒了三百斤板栗,又带了一袋没划刀的板栗。
他们和昨天一样,晚上十一点钟回来。
带去的板栗全卖完了。
次日,骆美珍喂好了鸡鸭鹅,做好了饭,打扫好了院子才过去划板栗。
又过了一日,杜满金出院。
骆谦带杜多思接杜满金出院,骆谦在一楼办出院手续,杜多思在楼上给杜满金收拾东西。
杜梅知道杜满金今天出院,她早早的到楼上帮杜满金收拾东西,那只戳满针眼的手暴露在众人面前。
“满金,我觉得我好的差不多了,继续住下去浪费钱,我打算跟你一起出院。”同病房的人羡慕杜梅有专人伺候,杜梅反倒羡慕他们,儿女围在他们面前打转,她却孤零零的一个人。杜梅住在医院一天,她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