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瞬间破碎, 揶揄道:“那还是不要这么喂了, 怪浪费的。”
话虽如此, 她心里还是有些难受, 如果小白天生就是个傻子,倒也没什么,可它从前这样神圣威严,最终却变得浑浑噩噩,倘若它还存有一丝理智,也不知道该有多痛苦。
花兮冷笑了声,把手指掰得嘎嘣作响:“最好,这魔障能显出是谁害了小白,我非得替它讨这个公道。”
那边,玄慈□□凡胎,本就道心不稳,又被神兽白虎的寒气从九重天刮下,病得愈发严重,高热不退,浑身气血逆流。
秉凡用了自己到处求人得来的仙丹,喂给玄慈,但镇守心魔和疗伤定魂最好的地方,是和天池相通的冷泉,当年花兮受了雷毒,也是在那处冷泉疗伤。
仙丹可*T 以带下凡,但冷泉之水没法带。
他非得把师父带上天庭不可。
于是,他找到了一颗种子,传说这种子一分为二,可以连接万里之远的两地。
通天神木。
两株一体共生的通天木,一棵栽在长留山,一棵栽在他的仙宫,神不知鬼不觉绕过了南天门的神兽白虎,将玄慈接到了九重天。
秉凡每日让他在冷泉里浸泡一个时辰,而后替他疗伤,原本动荡的道心逐渐稳定,玄慈的身体一天天好起来。
结果,瞒得过初一瞒不过十五,此事败露,先帝震怒,将秉凡贬为凡人,打回人间。
花兮喃喃道:“这段往事,我只在史书中读到过,后来,先帝下令销毁所有通天木种……直到遗漏的那一颗种子被鹿鸣利用,发动妖族入侵蓬莱仙岛。”
萧九辰不咸不淡道:“被鹿鸣利用,但,是摩邪带到了蓬莱仙岛。”
花兮悠悠叹气。
当真是往事不堪回首。
秉凡一朝飞升,一朝被贬,大起大落,整个人间都为之震动,全长留山的弟子都亲眼看着那一道贬黜的天雷劈下,将秉凡劈得浑身焦黑。
玄慈的心里如惊涛骇浪,他知道徒儿对自己好,但却从未想到这样好。
他为师不尊,没能帮上秉凡一星半点也就罢了,还害得秉凡被贬为凡人……倘若是他,千辛万苦渡劫飞升,一朝被贬,死的心都有了!
但秉凡竟然浑不在意,拍了拍身上的尘土,眼睛乌黑明亮,咧嘴笑道:“师父,您莫要伤心,神仙而已,不做就不做了。”
花兮叹道:“这才是神仙的气度。难怪天道这样钟爱他。”
那段时间,师父对他也是真的好,玄慈下令不许其他弟子问东问西,封锁了长留山,赶走所有想打探消息的凡人,无论是敬仰也好,幸灾乐祸也好,一律统统挡了下来。
玄慈的所有丹药,皇帝赏赐的珠宝,他专有的修炼用的灵池,全部都给了他那飞升不足一年就被贬的小弟子。
小弟子没有姓,他甚至将自己尚未修仙的凡名“卓悯”的“卓”字给了他,从此以后秉凡便是唯一一个与他同姓的徒弟,视同己出,名为“卓秉凡”。
听到自己有姓以后的秉凡,竟然哭得比飞升成仙还厉害,他哭哭啼啼地抓着师父的衣袖,仿佛还是个小孩,连声道我也有家了,我也有家人了。
玄慈缓缓将他抱在怀里,喉咙哽咽,低叹道:“都是为师对不住你。”
然而,谁都没想到的是,区区三年后,秉凡又一次飞升了。
这次飞升,就在玄慈的眼前。
当时,烛火幽暗,玄慈在塌上打坐,见秉凡正在挑灯夜读,便道:“仔细暗处伤眼睛,你去把烛火挑亮些吧。”
秉凡应声,起身用一根银针轻轻一挑,明亮的烛焰往上一窜,映亮他漆黑的瞳孔。
他喃喃道:“原来如此,原来,一切都是天意。”
玄慈疑惑道:“你说什么?”
天雷轰顶,九道天*T 雷应声而落,落在秉凡的头顶,他哈哈大笑,明眸如星,在天雷中毫无惧色:“师父!我悟了!那烛火,哈哈哈哈哈,师父,多亏您的教导!秉凡在此拜谢了!”
玄慈跳下地,披头散发,疯了似的迎着天雷而上,怒吼道:“你悟了什么?!你说啊!烛火,烛火是什么意思?我又教了你什么?!我什么都没做,你为何又悟了!!你悟了什么,你告诉我啊!!”
第二次飞升,就在他眼前,他眼睁睁看着一切发生。
秉凡又一次飞升,因为他。
天道又一次选择了秉凡,不是他。
玄慈彻底崩溃了,他这辈子都没见过这样的天资,恐怕,全九州数百年来都从未有过这样的天资。
他三年间对秉凡的爱护,绝不是假的,最好的丹药最好的秘籍最好的修炼环境,他倾其所有,在所不惜,甚至会深夜走到秉凡的床头,握着他的手,将自己体内的法力渡给他,希望能弥补万一。
然而,恨也是真的,是血淋淋的,是几近疯魔,是夜夜呕血。
玄慈又花了一百年渡劫飞升,但他内心也清楚,他的飞升,几乎可以称得上是作弊。他的道心是秉凡还是神仙的时候亲手筑稳的,他吃得仙丹是秉凡在太上老君殿前长跪不起换来的,他泡过神仙用的天池之水,吃过九重天神庭里长出来的仙草,在浓郁的仙气中耳濡目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