腿边乖乖任人宰割,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咕噜声。
花兮另一只手捡起地上的葫芦,奇道:“这是葫芦的葫芦啊?”
她师弟,*T 张福禄,小名叫葫芦,是个贪生怕死的胆小鬼。
从前在清净道碧落山,山上寂静无声,夜里宵禁过后,可以说是伸手不见五指,只能靠星光照明,山上树林枝叶茂密,树影婆娑如鬼影幢幢,经常把起夜的葫芦吓得哆哆嗦嗦,一惊一乍,常常因为一只小虫,惨叫得把全山的人都吼起来。
花兮虽然睡眠极好,但也架不住夜夜听他鬼哭狼嚎,便问他,这师门唯一的女孩子是她,年纪最小的也是她,她都不怕,你怕什么?
葫芦说他人间的话本看多了,什么妖魔鬼怪、魑魅魍魉、山鬼精怪,都是在夜里出来吃人的!
葫芦结结巴巴道小师姐,你说我要不要去寺庙求神拜佛要个平安福。
花兮气笑了,说你还真是话本看多了,看得脑子都生锈了,你自己就是个神仙,到哪里去找寺庙求神拜佛。
葫芦去求师父,师父淡淡道黑暗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人心。
葫芦深有感触,回去了,晚上哭爹喊娘觉得还是黑暗更可怕一点!
花兮想起当年师父担心她怕黑,给她做了一盏精巧的六角长明灯,悬在她屋檐下,还温柔地告诉她,如果夜里害怕,就把他喊醒,他一直在。
但是架不住花兮刚会走路,就漫山遍野地撒丫子狂奔,深更半夜上房揭瓦下钩子偷师父白天酿的酒。
师父没等到她胆怯地把他推醒,倒是等到了满屋顶的瓦片跟雨点一样噼里啪啦落了一头一脸。
花兮觉得葫芦病入膏肓,点灯是不管用的,所以费了一番功夫,找了整整数月,在芳洲幽谷上找到了史书上记载的夜明兽,这种兽的眼泪滴在眼睛里,可以让人深夜视物,如同白昼。
传说夜明兽哭泣非常罕见,所以夜明兽泪千金难求。
花兮等了一整天,夜明兽都不哭,气得她把夜明兽打哭了,第三天就带着眼泪回来了,很豪气地丢给葫芦,让他晚上不要再嚷嚷了。
葫芦感激涕零,说小师姐,你是不是受伤了,你的胳膊在流血诶。
花兮一看,确实在流血,因为她把夜明兽打哭了,夜明兽也不是吃素的,把她顶了个跟头。
花兮无所谓地拍拍肩膀,将衣衫上粘的血迹,用法术化成一片桃花瓣,拈起来道,没有啦你看错了。
然后葫芦哭得更凶了,说小师姐你真好,我长大以后要成为像你一样的大侠。
花兮从回忆中回神,因为小白一直在咬她的手。
花兮回过头,发现稚京满眼放光,两手不停地薅小白的毛,往荷包里塞。而小白瞪着一双水汪汪的蓝色大眼睛,神色绝望而痛苦。
花兮道:“大孙子,别薅了,都薅秃了。”
稚京手上不停:“它这么多毛呢,给我几根也是好的!”
花兮问:“你来找萧九辰做什么?”
“我听爷爷说这里有大脑斧,我想求仙君爷爷给我看看大脑斧。”
花兮沉思了一会:“那你现在已经看到大脑斧了,*T 也不需要见萧九辰了,这样,你带我去找你爷爷,小白随便你玩。”
稚京眼睛一亮,眸子黑漆漆的:“你说的,别后悔。”
花兮隐隐约约觉得自己身上所有的谜团,都指向了妖族。
她重生以后莫名变成了妖狐,三万年前追杀她的蝎王,如今以幻影的形式再次出现,那弯刀男人和蝎王认识,还能驱动妖尸,也和妖界脱不了关系。
说不定,当初一剑刺死她的人,也是妖族的人。
看来,她非得去罗刹妖谷走一趟不可。
但她现在身无分文,还没有武器,总不能赤手空拳往妖谷冲。
而葫芦师弟都三代同堂了,想必家底丰厚,偷一两把剑不成问题。再不济,葫芦一贯好吃,她至少也能混进厨房吃顿好的。
看上去是偷,但,师兄弟之间的事情,怎么能叫偷?
这叫师门和睦,互通有无。
花兮面目慈祥:“那男人被吸进了葫芦,他身上有块白玉令牌,能不能单独取出来?”
稚京点头,中指弹了一下葫芦身子。
葫芦口“啵”的一声,把那枚令牌吐了出来。
花兮抬手接住:“你身上有你爷爷的令牌,我手上有乐池的令牌,我们事不宜迟,现在就出发。”
乐池原本默不作声,现在却突然开口道:“你就这么走了?”
花兮差点忘了她还在这里,被吓了一跳,这才一拍脑袋,想起来乐池还在看管她!
花兮抱歉道:“这次又要连累你了,不过我要走,你是拦不住的,如果你拦我,我就只能把你捆在柱子上了,但我不想那样对你。萧九辰回来,如果同你生气,你就全推到我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