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珍珍靠在门口在指挥,看到抱着孩子过来的杨丽珠,下意识便扬起一抹笑,“回来啦。”
杨丽珠愣了下,点点头,也扬着笑脸道,“今天就搬过来了吗?”
“对,先把东西搬过来,明天暖灶,不嫌弃的话,到时候过来吃个便饭。”葛珍珍热情的邀请着。
杨丽珠也没推辞,点点头,“行,需要帮忙的话,我就在隔壁,你喊一声就是。”
“再说什么呢?”
葛珍珍正要应,修好车链条的华青就推着自行车走了过来。
看到他,葛珍珍脸上的笑一下就消失了,头也低垂了下去,肩膀还往门里缩了缩,似乎很害怕的样子,正好此时她婆婆在屋里喊她,她便和杨丽珠告了别,匆匆进了屋。
整个过程都没抬头看华青一眼,整的华青都有些郁闷,等进了院门停好车就问妻子,“我长得很吓人吗?”
往常也没吓哭过小孩啊。
杨丽珠憋笑,目光落在他脸上认真的看了看,“不吓人,一点都不吓人,我们华工依然是当年那个我一眼就相中的帅小伙。”
杨丽珠当年之所以会从十里八乡的壮实小伙子中选中华青这个病秧子,全都是因为他那张脸,虽然那会儿他刚退伍不久,一张面皮却很白,和那些常年在地里干活的小伙子们完全不同,杨丽珠当时看到他,一下就认定了。
说起来,家里两个孩子也是随了华青这点,皮肤白,不管夏天晒多黑,就算成了个煤球,过一个冬,就都养回来了。
华青被妻子夸得有了底气,嘀嘀咕咕的嘟囔,“那肯定就是她自己有问题,思想不端正。”
杨丽珠好笑的看了他一眼,“行了,别说别人了,来,一枝花,把你女儿抱床上去,我去把你宝贝女儿的宝贝花放了,然后好记账。”
刚才他们回来的时候就绕路去大队长家拿了工分本,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把华青的自行车链条给弄掉了。
不然帅气的华工也不会因为落后妻子一步而被嫌弃。
华青一边从妻子怀里接过女儿一边说道,“你先记账吧,那花等我把朝朝放好后再拿过去。”
杨丽珠摆摆手,“没事,都晒一中午了,花都有点蔫了,我顺便拿到厨房去浇浇水。”
见妻子这么说,华青也没再坚持,抱着女儿就进了里屋。
因为孩子们还都小,让他们单独睡一屋大人也不放心,所以这会儿就还是让他们跟着夫妻两一起睡的。
到了里屋,将女儿罩在外面的围兜取下,亲了亲她睡得红扑扑的小脸,华青就将她放到了床上,结果刚要扯过被子给她盖好,小家伙就迷迷糊糊的睁开了眼睛,“爸爸~”
华青手一顿,“怎么啦,醒啦?”
小家伙没回答,眼睛半睁不睁的,扁着嘴角软绵绵的冲华青伸出了胳膊,“爸爸,抱抱~”
华青分不清她究竟是醒了还是没醒,便只好又将她抱了起来,颠了颠问道,“还要不要睡?”
朝朝哼唧了一声,在爸爸怀里翻了个身,然后便像块被晒化了的奶糖一样黏糊糊的腻在了爸爸身上,“不睡,没醒,要抱抱~”
通常女儿这样耍赖的时候就是她醒了,但又没有完全清醒,正是有起床气的时候。
华青也没多说什么,就这么抱着她在房间里走圈圈,等着她起床气消。
走了两圈后,见她把脑袋支棱了一点起来,他便换了个姿势,将她冲着窗口的方向直立着抱,“桃树那边阴了,你要不要过去找花花玩,那盆兰花爸爸妈妈也给你带回来了,妈妈给它浇好水也放到了你的小花地,你要不要去看看?”
听到花花,朝朝倒是下意识挺了下身体,但很快又软绵绵的塌了回去,“不去~”
刚睡醒,她现在身上没力气,什么都不想干,就想这么软绵绵的靠在爸爸怀里。
华青见状,就知道她这起床气一时半会儿的消不了了,也没再逗她,直接将娃换到左手,腾出右手去书柜上拿了一本扫盲识字课本和一支铅笔。
“不想去看花花的话,那就跟爸爸去备课吧。”
今天星期五,明天就是星期六,厂里不上班,他要去夜校给农民们扫盲,得提前将要教的知识准备一下,免得到时候讲深了他们记不住,讲浅了又浪费时间。
朝朝可有可无的压了压下巴,然后就像只树懒一样挂在爸爸身上,跟着他出了里屋。
杨丽珠正在堂屋里记账,算盘才打了两圈,就见丈夫抱着女儿又出来了,“怎么啦,她没睡吗?”
华青摇摇头,“刚放下去就醒了,这会儿正晕着呢。”
“那你带她出去晃晃,看看她那些花花草草精神精神。”杨丽珠又低下了头,继续摆弄算盘。
“没事,她不想去看花,我带她干点别的。”
爸爸妈妈在讲话的时候,朝朝在放空,他们的声音在她耳边飘飘荡荡的,一个字都没钻进去。
等到爸爸端着板凳到屋檐下坐好,她才懒懒的动了动身体。
华青将她在腿上放好,打开扫盲识字课本,“朝朝,和爸爸玩个游戏好不好?”
朝朝斜斜的扫了他一眼,没吭声。
华青就当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