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寒替昔鱼擦干眼泪,将她搂进自己的臂弯里。
虽说昔鱼心里暖融融的,可一想起婆母徐夫人,心里未免又忐忑,猜想明日一定又会给她脸色瞧了。
“昔鱼,你把我往团儿那儿撵,一定是母亲给你施压了吧。”
穆寒的手伸过来,再次替她抹去泪,
“你不用担心。我自有办法应对,让她也不再找你麻烦。”
昔鱼觉得自己的夫君好贴心啊!
可是,徐夫人那种性情,只怕不会善罢甘休......
在穆寒温暖的怀抱中,昔鱼睡得安心又清甜。
从他们成亲后,除了穆寒出征在外的日子,他们每天都相依相偎,没有分开过。
第二天,昔鱼是受到初阳明亮的光线刺激,才醒来的。
一看天已大亮,她才知道自己睡迷糊了。
穆寒早已经去上朝,不用说是特意轻手轻脚起床的,怕吵醒她。
“哼!婆母刚训斥过,表面上答应得好好的,晚上又霸着王爷!这就叫两面三刀!也不知你们何府是怎样教养的,培养出你这妒妇!”
团儿吆喝骂街式的吵嚷声,从院外传进了房内。
原来昨天黄昏,团儿觉得有徐夫人给自己做主,穆寒一定会去她院里的。
她兴奋得不得了,沐浴更衣,梳洗打扮,就等着穆寒过去。
哪知左等右等,好容易听说穆寒离了昔鱼住的院儿,以为就要到她这里来了,忙吩咐人出来,到院门口候着迎接。
哪知穆寒从她的院门口经过,目
不斜视,下人唤他他也不理,直奔书房去了。
听仆人说:过了会儿,穆寒再次从她院门口经过,马不停蹄地重新回到了昔鱼的院子。
气得团儿砸了铜镜,一件件拔下头上珠光灿灿的首饰,趴在梳妆台上放声大哭。
今天早晨,团儿一肚子的恶气没处煞,见穆寒上朝不在府里,就气汹汹地跑到昔鱼院里,骂骂咧咧地找茬出气。
昔鱼素来不爱争强,加之顾及团儿跟自己婆母的关系,忍了这口气。
若得罪团儿,不知她到婆母那里添自己多少坏话,又惹一串麻烦生气。
她索性充耳不闻,任凭团儿谩骂,只装聋作哑不接话。
昔鱼这般好性,连她的贴身丫头都看不下去,可也不敢吱声。
团儿也是拿捏住了昔鱼的七寸。
她站在院里,指桑骂槐敲东拉西,说得唾沫横飞,出够了气,才又找徐夫人搬弄是非去了。
没多久,徐夫人带着团儿,身后跟一群嬷嬷丫头,像是武王伐纣似的,率八百诸侯讨伐昔鱼来了。
看到她们这么大的阵势,昔鱼心里就胆怯。
昨夜的事,她长一百张口也难分辩清楚。
只能腆着脸皮,再忍受徐夫人一番羞辱了。
“昔鱼!”
听徐夫人这先声夺人的语气,这番批斗一定是强风雷电式的。
“昨天,我是如何苦口婆心交待你的?!你嘴里答应得不错,可是却口是心非,阳奉阴违!我来问你:昨天晚上,你......”
“徐夫
人——王妃——”
穆寒的随从慌慌张张地飞跑过来,
“大事不好了!穆王爷今日陪陛下打猎,从崖上摔下来,摔得......哎呀,伤势严重!”
“他......他伤到了哪里?可......可有危险?!”
徐夫人脸色煞白,话都说不利索了。
“没有性命危险,可是......”
随从面露难色,瞥了眼昔鱼,又用眼角扫了团儿一下。
“可是什么?!你倒是把话说清楚呀!”
徐夫人急躁,拿手指捣着随从催促。
“王爷摔的不是地方,御医看过以后,说......”
“说什么?!你这厮不会说完整话是不是?!”
徐夫人恨不得上去撕烂这随从的嘴。
“夫人,王爷摔断了——那个地方,呃......就是尘根,御医说——以后不能再人事了。”
徐夫人眼一翻,当即昏过去了。
救醒之后,徐夫人由人搀扶着,来到穆寒的房间。
就见徐可言在房里叹气,穆寒躺在床上,面如死灰,阖着眼睛,也不知是昏迷,还是情绪过于低落。
任何男子,都无法接受这样的事。
何况,穆寒还如此年青少壮,又身居高位,二十多岁就被封亲王,深得皇帝倚重信赖。
出了这样的事,就不是一个正常男人了。他会被满朝文武嘲笑,甚至会因此有损朝廷颜面,而被皇帝嫌弃。
徐夫人泪水淋淋,这个时候,南帝过来探望穆寒。
南帝也叹气自责,
后悔不该带他一起去打猎,导致出了这般状况。
昔鱼默默地在床边垂泪,眼睛肿得跟桃子似的。
过了会儿,下人通禀说:
“皇后娘娘过来探望王爷了!”
音宛走进门,直奔床榻前,看见穆寒脸色蜡黄,唤几声也没一点回应。
她对房里人吩咐道:
“你们都出去,我看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