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
天晟帝有点懵圈，
“镇南王，你为何说这名女子是朝廷重犯？她犯下何罪？”
“陛下！”
镇南王指了一下那女子，
“此女名叫何昔鱼，是微臣长子璋王的妾室，大学士何恩远之次女！陛下应该还没忘记吧？！”
众臣惊异，互相对望，眼神里传递着对何学士的担心。
那年昔鱼大闹璋王府，火烧银安楼的事，满城皆知。都以为昔鱼已葬身火海，原来——她并没有死？
镇南王满脸戾气，说道：
“何昔鱼当年纵火烧毁御赐府邸，犯下欺君大罪逃遁。今被微臣抓获，请陛下严惩！”
“哦……”
天晟帝暗暗松了口气。还好，不是更严重的事。
他清了清嗓子，问道：
“何爱卿，对于此事——你有何话说？”
何学士两腿一软，跪到了地上。
他用袖子擦着额头的冷汗，颤抖着声音辩解道：
“陛……陛下，小女……柔弱，手……手无缚鸡之……之力，有何本领纵……纵火逃遁？并非……并非小女……纵……纵火……”
不等天晟帝问话，镇南王夺口道：
“你说并非你小女纵火，那纵火者是何人，你且如实供认！”
“这个……”
何学士嘴唇哆嗦着，口唇发白，脸上汗珠子密布。
“什么这个那个！你不说出个来龙去脉，今日你小女何昔鱼，还有你们何府上下族人，一概都有灭门之殃！”
朝堂上的空气，就像被寒冰冻住了一般，群臣们个个胆颤，都感受到了兔死狐悲的彻骨寒意。
镇南王心狠手辣，说得出就做得到。
天晟帝绝不会轻易得罪这尊瘟神，何况，此事镇南王也算抓住了何昔鱼的罪证，站在法理的最高地。
“一人做事一人当！”
一直沉默不语的昔鱼，忽然鼓足勇气讲话，神情决然：
“银安殿的火，是臣女不小心打翻烛台燃起来的，与何家任何人都无关联。昔鱼愿接受陛下任何惩处，只求陛下莫牵连无辜。”
“一派胡言！你休想混淆是非！”
不等天晟帝开口，镇南王就用鹰隼般锋利的眼睛盯着昔鱼，笑容狰狞：
“就凭你？！你有什么本事，能打翻璋王府的几百名护卫？又有什么本事，能在数百家丁护院的包围下逃遁？”
他眼睛凶狠，锁住了何学士的脸。又黑又瘦的面容，就像骷髅一样可怖：
“在陛下面前，何学士还想蒙蔽圣聪吗？还不赶快招认：纵火真凶——到底是什么人？”
“下官……下官不知……”
“不知？！”
镇南王冷哼一声，
“何学士，你可想清楚了！
“今日——不说出个子丑寅卯，你是蒙混不过去的！你何家上下几百人的性命，就要被你一个‘不知’全都葬送了！”
何学士面如土色，下意识地瞄一眼天晟帝。
“何爱卿，若此事果然为无心之失，朕也不会降罪何家族人，但案犯本人必得按律处死，不然，置王法于何地啊？”
天晟帝这意思很明白：何家必须有人承受纵火案的后果，不然镇南王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镇南王明白，天晟帝这是想大事化小保何家，眸底掠过一道阴冷。
不过，在他心里，何家一族根本不足为患。
他今天要对付的，是敢在太岁头上动土的隽王妃——何家长女何音宛。
当年璋王府之事他早调查清楚，暗中派人到处搜捕何昔鱼很久了。
不久前，姚玉儿派密使，为他提供了昔鱼的藏身地址。
原来姚玉儿跟了裕王之后，整日切齿痛恨着隽王和音宛，绞尽脑汁地想要报复解恨。
她想到了权势熏天的镇南王，决定借他之手除掉何音宛。
她忽然想到音宛的侍女青兰，料想她应该知道详情，可让她指证音宛窝藏罪犯昔鱼。
哪知青兰早被隽王派人藏匿，隐姓埋名不知踪影了。
无奈何，姚玉儿又派人到处搜寻昔鱼，历经一年多，还真给她查出了线索。
原来昔鱼藏在院子里，实在闷得慌。
那日，她觉得此地没人认得她，就离开了藏身的院子，到街市上游逛了一圈儿。
仅此一次，偏偏就被到此访亲的一个姚府亲信看到，火速密报给姚玉儿，又被镇南王获悉。
镇南王亲自带着护卫抓了昔鱼，上京城来了。
“何大人，陛下的话，你没听到吗？！”
镇南王紧逼道，
“你必须交出纵火真凶，将其绳之以法。说吧：是你这个女儿何昔鱼，还是——你何府别的人？”
“这……这个……”
何学士嗫嚅着，半晌说不出话。
镇南王重重一拍椅扶手，声色俱厉：
“何恩远，陛下仁慈，已经对你何家网开一面！你还不快快供认真凶，难道——”
他指着昔鱼，“你不疼惜你这个弱女，想让她被本王千刀万剐吗？”
何学士浑身发颤，嘴唇剧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