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子是老师,妻子家里在教育局里也有些门路,瞬间就不确定起来。
真赵树成听完老师的话后,很快就红了眼,连看向自己父亲的眼神都带着恨意。
老师面带同情,对真正的赵树成说,“别担心,是你的就是你的,谁都抢不走!”
转头皱眉看着赵父,“是你自己说在学校里这个人叫赵树理不叫赵树成,你看看,录取通知书上写的清清楚楚,考上大学的是赵树成。”
赵父不敢看大儿子,嗫嚅着说:“我说错了,我儿子就叫赵树成,是我说错了。”
他知道自己维护了二儿子就会对不起大儿子,可事已至此,此时不维护二儿子,二儿子这辈子就毁了,手心手背都是肉,他怎么忍心?大不了以后尽力补偿大儿子。
老师更同情真赵树成了,哪有这样的亲爹,他“啪”的一声拍向桌子,“你说叫什么就叫什么?学校是你们家开的吗?你说让哪个儿子来读书就让哪个儿子来?”
“等着吧,这件事已经不是你们自家问题,牵扯到了你们当地教育局和高中,学校是肯定要查明白,到底谁在里面弄鬼,到底谁顶替了谁!”
赵父被老师吓得缩着脑袋发抖,一米八几的大个子却一副懦弱无能样,大儿子别过眼。
假赵树成污蔑他人的事暂且放下了,老师以最快速度把假赵树成顶替,真赵树成出现一事报告给了校长。
校长听后震怒,连夜上报教育总局,教育总局发电报给赵树成家当地教育局,责令查明学生赵树成事件。
有些事想要一手遮天容易,可发动国家机器查清楚也很容易。
不到三天就查出了真相。
真相非常简单,赵树成的继母是老师,她家中有位在教育局工作的长辈,两人联合,截留了赵树成的录取通知书,移花接木对外宣称考上北大的是赵树修,而让赵树修改名为赵树成,带着录取通知书北上上大学。
这个过程中,录取通知书压根就没经过赵树成的手,赵父想看,都被继母以各种理由挡回去,更别说让赵树成看一眼。
水落石出后,假赵树成被赶出了学校,和赵父灰溜溜回了老家,真赵树成和父亲彻底闹翻,留在京市读书,学校给他安排了住宿,让他明年跟着新生一起上课,事情也算圆满。
陆浓是从裴铮嘴里听到了阴差阳错的全过程,顺便还听了个后续:假赵树成也就是赵树修被戳穿后,死活赖在宿舍里不走,最后被脸面丢尽的赵父硬生生拖出了宿舍。
裴铮津津有味地说:“赵树成,啊呸,赵树修已经长得人高马大了,赵树修的爹比他还高,拎小鸡仔一样把他拎出了学校,赵树修连屁都不敢放一个。那场面,啧啧,看来儿子全国的儿子都怕老子。”
陆浓不以为然,当爹的要真的好好教育过儿子,儿子怎么可能是那个鬼样子?他都敢干出拿走亲哥哥的大好人生这种事,在家里肯定是被惯着,没好好教过。
“最可怜的还是真正的赵树成,赵树修打着赵树成的名义到处勾搭小姑娘,坏事做尽,现在他走了,赵树成这三个字也臭了。”
裴铮替赵树成唏嘘,要不是这一回赵树修犯事,四年一过,赵树修就成了真正的赵树成,而真正的赵树成永远都不知道自己曾经考上过最好的大学,曾有机会见识不一样的人生。
只能说,天道好轮回,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欠别人的总归要还。
赵树成事件告一段落后,沈家的事也尘埃落定。
沈从年被开除党籍,念在他曾在抗战中不顾生死立下大大小小军功,功过不能相抵,足够留他一命,发往最困难的农场劳改终生。
他所有包庇过的部下被一一纠察,公事公办,根据犯错大小该枪/毙的枪/毙,该停职的停职,该开除的开除。
沈母和沈父离婚,她带着女儿沈以梅回了崖州老家,沈以梅不想走,被沈一鸣找人押着上了火车。
沈一鸣如同裴寂安预料的那样,自请调职前往南方,由于调职匆忙,夫妻俩甚至没等过完年就动身离开了。
沈家在京市只剩下个还在念大学的沈既明。
裴铮最终还是知道了沈家的事,期末考试结束,他修完两学年的课程,成绩虽然不如陆浓那样逆天,但是也足够耀眼,他正在和吴姥姥炫耀,被裴寂安叫进了书房。
谈了几个小时后,裴铮知道了一切事情,出来后眼圈泛红,心里茫然,外公被外婆举报倒台,里面有亲爹掺一脚,可亲爹会这么做,又牵扯到十几年前亲妈和舅舅做下的孽事,外公包庇威胁亲爹……
裴铮不知道该怪谁,好像怪谁他都没资格。
怪不得从小父亲就对他不亲近,甚至是……冷漠,原来他从一开始就是父亲耻辱的象征,原来如此。
裴铮萎靡好些天,一直到外婆和母亲出发回老家那天,他才从床上起来,往身上胡乱套了件衣服,去了火车站。
火车上,沈以梅被人看着无法动弹,见到裴铮来了,像看到救星一样,奋力挣扎朝车窗外喊:“裴铮,你快来救救我,你去求求外婆让她放了我,我不想回崖州,我走了你就再也见不到妈妈了。”
“裴铮,你忍心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