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时迟那时快, 乘风脖子一甩,将被叼着的那人往旁边晃飞出去, 同时抬起前蹄, 狠狠地往前一踹。
那人还未说完, 胸腹上就已经给马蹄踹中, 整个人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呼,也跟着往后跌翻。
现场在整齐的两声惊呼之后,陷入一片死寂,乘风却很是怡然自得,颇为优雅地调头,两只眼睛睥睨着身边众人。
方成琳先吓得站立不稳,给双喜扶着倒退数步。
乘风这才又扭头看向言双凤,那高傲的姿态,就仿佛在得意邀功。
言双凤正无话,突然耳畔有人道:“那是……”
刹那间,一个声音道:“魏王殿下到。”
言双凤猛然转头,却见前方人群之间有一顶轿子正自落地,内侍搭起轿帘,有个人微微欠身,缓步而出。
头上戴着压金线镶明珠的忠靖冠,褐金的妆花贡缎蟒袍流转珠光,如芝兰玉树,又像是才自天上降落的神祇,光华夺目,不染尘凡。
当看见小魏王的瞬间,在场的所有人都不约而同地屏住了呼吸,好像呼吸过重或者多看一眼,都似冒犯亵渎。
而很快地,众人都不约而同地纷纷跪了下去。
赵襄敏转身看向这边,双眸寒星曜曜,当目光所及是言双凤的时候,他的眼底才多了几分柔和。
四目相对,言双凤呆看了会儿,又情不自禁地把头转开。
此刻周围都乌压压地跪倒了一大片,言双凤犹豫了会儿,正要跟着行礼,赵襄敏已经到了跟前,一把拉住了她的手。
言双凤一惊,下意识地想要挣脱。
“是本王来迟,”赵襄敏却不疾不徐地温声说道:“让凤儿受委屈了。”
这毕竟是在外头,不是他们私下相处时候能够百无禁忌的,言双凤没想到他这样百无禁忌。
她的唇动了动,可却不知该说什么:“哪里……也没有。”
方才那一阵急躁,让言双凤的脸上有些许的汗意,赵襄敏小心地给她擦去,一笑:“有什么大不了的,就急得这样?”
言双凤推推他的手,终于往旁边看了眼,却见原先在自己身旁站着的方成琳,不知何时竟也跪倒在地,此刻听见两人说话,她呆呆愣愣地微微抬头。
赵襄敏察觉言双凤的目光,也跟着看向方成琳。
目之所及,方二小姐猛地一震,赶忙又低下头去,颤巍巍地:“参、参见魏王殿下。”
不看言双凤的时候,赵襄敏的神色就明显地冷淡下来,他漫不经心地扫了眼地上的方成琳:“方侍郎之事,同别人无关,你若是想兴师问罪,只管来质问本王。”
方成琳无法回答,原先的振振有辞跟义愤填膺不知怎么都不见了,就好像是被吓跑了似的消失的无影无踪:“我、臣女……”方成琳完全不能应答,只觉着他说的每个字都仿佛千钧重,一层层泰山压顶似的降落,她毕竟只是个后宅女子,哪里见过这等威压,一时精神恍惚。
言双凤定神,轻轻地拉了拉赵襄敏的手。
赵襄敏回头看她:“她要敢来问本王,我倒不会恼,找你做什么?”
言双凤心里有些乱,忘了收敛,随口道:“找你?你说的她多能耐似的……”
方成琳一惊。
赵襄敏非但不以为忤,反而笑的宠溺有加。
就在这时,只听身后有人有些张皇地颤声道:“罪臣、罪臣参见魏王殿下。”
说话间,有三个人一前一后匆忙奔了过来,到近前接二连三地就地跪倒,中间一人涩声道:“求殿下饶恕小女无知之过。”
原来这来的几个,中间的便是方家的当家,方守恒之父,如今在太学担任督学的方老爷,他身边左侧的是方守恒之弟,右边却是熟人,正是曹府的曹宜。
先前曹宜闻听方守恒似乎大事不妙,就赶去了方府探问,不料正有人来告诉说是方成琳赌气之下去寻言双凤了,方老爷生恐有事,急忙带人找了出来,谁知仍是晚了一步。
言双凤没想到在这儿会遇到昔日的公公,一时低了头,暗暗地试图把手抽回去。
赵襄敏把手攥紧了些,不动声色地瞥了眼地上的人:“是方督学。”
方老爷忙道:“正是罪臣。”
赵襄敏轻笑了声:“听闻老先生最是个德高望重,谨言慎行的,怎么对于府内却如此疏于管教。”冷看了眼方成琳:“这般不知进退,无理取闹,造谣生事,意图犯上,不如方督学告诉本王,到底该当何罪。”
方老爷猛地一抖:“王爷恕罪,小女必定已经知错了,求王爷饶恕她这一回,回头罪臣定会严加管教,绝不会再有下次。”
“下次?”赵襄敏寒声道:“若不是本王来的及时,给她蛊惑无知民众,挑动民怨,你可知道会发生什么?”
这下方老爷也不敢再说了,方成琳更是害怕的无声地抽噎起来。
正在这时,言双凤悄悄地拉了拉赵襄敏的手,终于忍不住道:“说来,她只是关心情切,年纪又小,王爷就……不必认真追究吧?”
赵襄敏回头:“你替她求情?她先前对你说的话可并不留情。”
言双凤道:“更难听的我还听过呢,连这点儿都受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