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看她这行事,真真可惜了,”
玉蝶知道老人家的意思,便道:“您老人家又操心了,何必呢,过去的事儿都过去了,我看姑奶奶也没再惦记。”
老太君闭着双眼,眼角有些发红。
玉蝶看的分明,忙靠近了些安抚:“您又怎么了?身子本就不大好,可别又想些有的没的,岂不听说,儿孙自有儿孙福,别为儿孙做牛马?”
老太君慢慢地睁开眼睛,眍?的双眼里果然有些泪浸浸的:“我自然知道,就是总觉着心里不舒服,这样的凤丫头,却不是我方家的人了。”
玉蝶想了会儿,道:“这也是个人的缘法,大爷是外柔内刚的性子,偏偏凤姑奶奶也是那样刚强,两个人碰在一起,天雷地火地自是不成的。”
“刚强……”老太君喃喃了句,却苦笑道:“你别看她凶狠霸道、无所不能似的,可她却犯了个最大的错。”
玉蝶一惊,忙问:“您说的是什么?”
老太君微微蹙眉道:“她若真的能够刚硬到底,对谁都不心软、不留情,那她现在哪里还能离开咱们方家?依旧好好的是方家的少奶奶呢,但那孩子其实不是那样的人,这样才最难。”
玉蝶似懂非懂:“您指的,是她对那两个姨娘太宽了?”
“那还是其次,”老太君摇了摇头,声音有一些沙哑:“她心里的坎儿,是那个孩子。”
将到中午,雨燕姑姑进内,跟言双凤耳语了几句。
言双凤脸色一变,转头看她,两人目光相对,雨燕姑姑便退了出去。
方成琳打量着出了门的妇人,问言双凤:“凤姐姐,这个嬷嬷,是哪里来的?也是你们山庄的?”
言双凤随口应着:“是啊,怎么?”
方成琳道:“啧啧,我服了你们龙城那边的女子,一个个都是这样精明强干的?”
大小姐在旁说:“你也不用服别人,我看你也不遑多让。”
方成琳抿着嘴笑。
蓉姐儿跟她们混了半天,有些熟络了,此刻便道:“我也想去龙城,我也想做二姨这样的人。”
几个人都诧异,言双凤回过神来,笑道:“你要真跟我似的,你娘亲可要头疼了,怕还要怪我带坏了你呢。”
方成琳快人快语道:“这有什么,难道女子只有娇滴滴的,动不动哭哭啼啼才是好的?我倒是也喜欢凤姐姐这样,不矫情,爽快,还自在。”
她对蓉姐儿道:“蓉儿不怕,这才不是带坏呢,这明明是学好。”
言双凤心里挂着事情,便起身向内走去。
正玉蝶走出来,两人碰面,言双凤悄悄道:“我得先回去了。”
“这为什么,都答应老太太了。”玉蝶急握住她的手,仿佛她立刻就会不见。
言双凤道:“曹府出了事。”
玉蝶皱眉,见方家姐妹在外头跟蓉姐儿说话,并无别人,她才低声道:“我才想跟你说这个,曹家的内宅厉害,并不是什么好呆的地方……之前你们大娘子出事,住在寺里的时候,我就想她不如干脆也回北镇,可惜她不愿意……”
言双凤叹道:“姐姐跟我说了你曾去探望过她,还叫我替她谢你。”
“这有什么可谢的,我也没做什么。我只是想说,清官难断家务事,别人再怎么样使力,最终还要看她自己。”
“姐姐先前跟我说,她还是要留在曹府。”言双凤低头道。
玉蝶一愕,继而勉强一笑道:“我虽然不喜欢,但却也能懂她的意思。强扭的瓜不甜,自然随她。对了,你方才说曹府出事又是如何?莫非还是他家的女人又闹?”
“这倒不是,”言双凤苦笑,眉头紧锁道:“也不知怎么事情居然闹大了,刚才有人来送消息说,早朝的时候有言官弹劾曹家,皇上叫什么……什么三皇子、哪个王爷负责彻查,好好地又起这大波澜,竟不知会如何。”
玉蝶大惊:“竟有这种事?三皇子……就是晋王殿下了,哎哟,那个殿下可是有名的好事的人呢。这事情交到他手里,恐怕真不好办。”
言双凤心头一沉,玉蝶看了出来,忙安慰道:“别急,回头我跟老太君说说……”
“不,千万别提,”言双凤赶紧拦住,又道:“老太太本就病中,再告诉她,心上更多一件事压着,如何了得?何况此事居然连本朝的王爷都牵连在内,方家又能怎样?别叫老太君为难了。”
玉蝶叹了口气,心里其实也知道,如果是王爷下场,方家能做的确实有限。
言双凤不愿她替自己担忧,便笑道:“不急,有道是祸兮福之所倚,福兮祸之所伏,这件事也未必就板上钉钉的是坏事了。我倒是有一件事要跟你说。”
她从来最烦那些文绉绉的话,偶尔掉的书袋,也不过是从方守恒那里学来的罢了。
玉蝶忍下那句打趣的话,又忙问是什么。
言双凤道:“虽然老太君的病已经请了不少太医,但也没有什么效用,我想起来我上京后,叫人给我姐姐找了个大夫,说是极有名的,我本不信,谁知几副药下来,姐姐果然大好了。我先前不敢提,因为这不过是个市井里的大夫,不是什么太医之类有身份的,怕这府里看不上,说我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