甸甸地难受,便将胡子绑了李顺的事告诉了。
赵襄敏听罢,望着她面上的愁容:“事到如今,你想怎么做?”
言双凤扶着他,一边吁了口气:“我先回去归拢些银两,能凑多少是多少……总要尽力。”
赵襄敏道:“听说先前来了个姓孟的军官?也为此事?”
言双凤道:“是我小时候的玩伴,他是北镇守备司的武官,答应了我要想法子的。”
“他没有用。”赵襄敏有些突兀地。
言双凤心一刺,本能地反驳:“你怎么知道,他没有用,你有?”话说出口,才有些后悔:“我不是有心的,你别计较。”
这会儿两人将回了赵襄敏养病的院子,小魏王道:“我有没有用,日后自然知道。你先帮我找一张少阳山的地图。”
言双凤想问他找地图做什么,可是见他走路都不稳,又是个失了记忆的人,又能如何?连孟狗娃那身强力壮又是守备司军官的还想不出法子来呢。
可言双凤还是敷衍地答应了,送赵襄敏回到房中,摸摸他的额头发凉,便拉了拉他的衣襟,嘀咕道:“你穿了这么点就往外跑,身子才好些又这样,若再病倒了,我可没钱再给你买药。”
赵襄敏感觉她绵软的手在额头上抚过,又听了这些虽似埋怨却带着关怀的话,便道:“你是怕我花你的钱,还是怕我病了又受苦?”
言双凤一愣,抬眸看向他面上,顷刻噗嗤笑道:“这还用说,当然是怕花钱了!哼!我可不想养个吞金兽,我自个儿如今还泥菩萨过江呢,哪里禁得起你再跟我闹。”
周婆子来到,言双凤叫她弄些热汤水,多加些姜给赵襄敏喝,自己便回房了。
临近晚间,周婆子果然拿了张少阳山的地图来送给赵襄敏,说道:“这是二姑娘叫人从书房里好不容易翻找出来的呢。有些旧了,不过还能用。”
赵襄敏叫她拿过来,又把灯挑的亮了些,就在灯影下看那地形图。
这一宿,南院的灯,跟言双凤那边的灯火,不约而同地亮了大半宿。
次日大早,言双凤叫如意把自己带回来的最好的衣裙拿出来,又把一副只在逢年过节时候才戴的八宝头面取出,梳妆台前足足坐了半个时辰,才打扮完毕。
镜子里的美人儿,凤颊生辉,美眸流转,珠光宝气,仪态万千。
如意呆呆地瞧着盛装的美人儿,不由自主地叹道:“娘子这幅模样,倒是让我想起了先前在方家……”
言双凤置若罔闻,叫她去让老富贵备车。
正欲出门,周婆子小碎步地跑了来。
“二姑娘,”周婆子手中拿着一封信:“这是吉祥叫我给您的。”
言双凤止步:“给我的?”
周婆子忙道:“不不,吉祥说,不是给您看,是叫你带着。给要见的人的。”
言双凤诧异地睁大双眼,转头看向如意:“是你告诉他的?”
如意也正茫然:“什么?我……我没跟人说呀!”
言双凤道:“没说,他怎么知道我要去见谁?”
如意就问周婆子:“周奶奶,吉祥怎么知道娘子要出门的?”
周婆子左右看看她两个,也是莫名:“吉祥昨晚上就没怎么睡,一会儿要纸一会儿要笔,一大早儿的就问我二姑娘出门没有,我说没有,他就把这个给我,让我拿来了。”
言双凤心知蹊跷:“他还说什么了?”
周婆子拧眉想了想:“他还说……什么虎……假的之类。”
老婆子毕竟年纪大了,有些颠倒不清。言双凤本是着急出门的,可是看着手中的信,——这信已经封缄,要看的话只能拆开。
她想了想,还是先往南院去。
赵襄敏正斜靠在床边喝汤,长发披散,衣衫半掩,虽半宿没睡,他却仍是气定神闲,只除了脸色还是有些过于白。
言双凤直接走了进内,把信一探:“这是什么?”
赵襄敏抬头,双眼又微微眯起。
眼前的美人儿,一身赭色万福缂丝对襟外袍,珍珠扣,底下是百蝶穿花八宝裙,头上罩着点翠嵌宝的发冠,左右各一支流苏凤钗,这幅装扮,过于华贵,倒确实让人肃然起敬。
妆容也格外精致,眉似远山,唇则涂的太过,一抹朱红明晃晃地,先声夺人似的。
赵襄敏差点把那口汤喷了出来,看了言双凤半晌,道:“娘子这是要去成亲吗?”
言双凤哼了声,装模作样地把袖子一拂:“你不是能掐会算吗,怎么又问这个。”
她又挑着兰花指,爱惜地摸了摸头上的发钗发冠:“你能看就多看会儿吧,我也多戴会儿,过了今儿,就不是我的了,你想看也看不着了。”
赵襄敏道:“你要把这些东西卖了?”
言双凤惆怅地揉了揉手指上的两个戒子:“这可是我的家底儿了,都在身上了。”
赵襄敏将手中的汤碗慢慢放下,道:“替我请大夫花钱,你都直叫肉疼舍不得,怎么为了别个儿……就把家底儿都掏出来了?”
言双凤怔住,继而笑道:“你还记恨着呢。赶明儿你给胡子绑了去,我也倾家荡产地救你行吗?”
赵襄敏轻描淡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