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气息。
“不错,正是纵横家,苏代。”
小高子正色道:“苏代趁星夜暗访范府,说武安君一旦攻占赵国,届时军功滔天,势必封无可封,三公之位唾手可得。”
“如此一来,应候必将位于武安君之下。
可武安君区区一介武夫,又怎能与应候比肩?”
小高子感慨道:“苏代不愧纵横家之名,蛊惑应候说服先王退兵,接受韩国与赵国的割地求和。”
“说秦国本就占领了赵国富饶的上党,再加上割地求和得到的黔首数量,实际攻占赵国差不了多少。
不过疆土少些罢了,好处却更多。
“一来,可以不费一兵一卒;二来,又可以令应候的地位高高在上;
三来,还可以打击武安君的嚣张气焰,可谓是一举多得!”
年轻的秦王寒声道:“结果呢?”
小高子摇了摇头,叹息一声。
“结果应候被韩赵两国派来的说客打动,拿着重金的贿赂,以秦军疲惫,以待休养为由,成功说服了昭襄先王。
先王收下韩赵割地共七城,命令武安君罢兵,班师回朝。”
“据那老卒所言,班师回朝的消息传至中军大营,武安君得知自己功败垂成,皆因应候一人所为。
武安君气急愠怒之下,吐血不止,口中高呼:范雎老贼,误我大业!”
“自此,武安君与应候交恶,发誓与其老死不相往来。”
一段不为人知的往事,自内侍小高子口中缓缓道出。
咸阳宫大殿前,范雎看到这副画面,直接瘫软在地。
“王上,这,这……”
范雎嘴唇颤抖,想要向秦王嬴稷解释,可话到嘴边却一句也说不出来。
范雎很了解自己,如果白起真的能在长平之战上获得如此大的功绩,而后有使者出言蛊惑,自己定然会上当!
嬴稷依旧没有说话。
画面里,蒙骜面沉如水,咬牙切齿道:“没错,武安君也是在那时,肝火攻心,身体最终垮了下来。”
听完小高子的讲述,年轻的秦王脸色煞白。
“荒谬,荒谬,一派胡言!此等辛秘,一长平之战的老卒都知晓,为何朕贵为王室,却丝毫不知?”
年轻的秦王恼怒道:“难不成先王麾下的情报暗谍,都是瞎子吗!”
大秦拥有七国第一的谍报机构,暗探却遍布天下。
可以说,只要当代秦王愿意,七国中的任何消息,都能在第一时间摆到咸阳宫的王案之上。
范雎贵为大秦相邦,与敌国奸细私下接触,昭襄先王又怎能不知?
“大人息怒,小的这也是从老卒口中闲聊得知,未必就是真相,听听便好,当不得真。”
小高子额间渗出微微细汗,立马转变话锋,求生欲极强。
两相对比,蒙骜就硬气许多。
他冷哼一声,道:“身居高位之人,本就难以听到真相,怎么就当不了真?”
“老赵,淡定。”
年轻的掌柜适时开口。
“看待任何一个历史人物,都要从正面与反面两面来看,秦相与秦贼,二者并不矛盾。”
掌柜倒是很平静,淡淡道:“自古窃钩者诛,窃国者侯,应候范雎为了晋升大秦相邦的位子,肝脑涂地,为秦国强盛做出了巨大贡献,这确实是不可否认的。”
“但是这并不妨碍他,为了保住自己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相邦地位,而做出一些损害我大秦利益的事。”
说到这,掌柜双眼微眯,幽幽道:“更何况,你觉得昭襄先王,当真不知范雎与苏代私下会晤吗?”
年轻的秦王一怔,当场愣住。
有七国第一的情报机构的存在,昭襄先王必定清楚此事!
那掌柜为何又要这么说,难道意有所指?
蒙骜若有所思,沉声道:“掌柜的,您的意思是说,应候所为……其实是得到了昭襄先王的默许?”
掌柜端起酒杯,似笑非笑道:“欸,老孟头,我可什么也没说,这都是你自己猜的哈。”
“来,走一个。”
有时候,默认本身,便就是一种态度。
咸阳宫前,范雎扭头看向秦王嬴稷。
嬴稷却理都没理他。
金榜上的画面,仍在继续。
“请。”蒙骜端起酒杯,失魂落魄的附和一声。
蒙骜心中不知在想些什么,即便是面对喜欢了数十年的美酒佳肴,如今也提不起兴趣。
“掌柜的,朕还是不明白你的意思,区区几城,割地求和,又怎能和偌大赵国相提并论?”
年轻的秦王眉头紧锁,疑惑不解。
“更何况,根据史料记载,韩赵两国出尔反尔,嘴上说着答应割让七城,可实际上待秦军退出邯郸地界后,当即便撕毁盟约,拒不承认。”
“昭襄先王统御大秦数十载,不知道应候与敌国奸细私通也就罢了,若是知道,又怎会犯下如此低级的错误?”
掌柜的笑而不语。
他并没有正面回答赵文正的问题,而是提起了另一件事。
“老赵,记得我上次和你说过的帝王心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