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凯哥我知道你伤心，你要是觉得打我一顿能痛快点儿，你使劲儿打，往这儿打！”
方国斌指着自己的脑袋，晃晃悠悠地说。一看就是喝了不少，戳在那里看着脑袋就沉。
也正是因为自己喝大了，他才吃了豹子胆，不然他也不敢明目张胆地跟简漾叫板。
邵光强和方钰恒连忙一边一个拉住他。
“你特么就不能消停点儿！”
“尼玛喝点儿猫尿简直不知道自己姓啥了！”……
他们这伙人太知道了，就算得罪秦凯本尊，都不能给简漾找不痛快，不然秦凯保准跟他们急眼，轻则一顿胖揍，重则直接绝交。更别说，现在简漾人就在这儿，当着她的面儿，揭秦凯的短，秦凯脸上必然挂不住。
他们这帮一起长大的哥们儿，谁不知道秦凯对简漾那点儿心思！就是因为简漾是秦凯的眼珠子，他们少年时才把她当成个祖宗供着，护着。
他们对简漾好，倒也不全是迫于秦凯的淫威吧，最主要是他们也很看好这个心思简单，不骄不躁，努力上进的好姑娘，是配得上秦凯的。
虽然当着简漾的面儿从来不敢造次，背后里他们都偷偷喊她“凯嫂”，而秦凯这么燥的性子，竟然也默许了，甚至暗戳戳地高兴了很久，可见这份喜欢有多浓烈了。
中考那年，简漾以全镇第一的成绩考上市一中，住到简志红家里去了。
他们这一大帮也就方国斌勉勉强强挤进了一中，跟她成了高中校友。
秦钰恒考上了三中，而剩下的，包括秦凯在内他们学习成绩都一塌糊涂，全都上了市里的一所职业技术中专。这所中专学校离市一中只有两站路。
但是那所中专对住宿生统一的封闭式管理，不到周末都不得离校。所以看护和照顾简漾的重任还是理所当然地落到了方国斌头上了。
那时候方国斌几乎每晚上都能接到秦凯的电话，都是问简漾这，问问简漾那的。
方国斌那会儿也是真的烦，他又不跟简漾同班，就算是同班同学，每天在自己眼皮子底下，一个高中生每天就上课下课，能有什么事儿，有什么好说的。
那也是因为方国斌实在是还没怎么开窍，自己从没有喜欢过一个姑娘，也不知道喜欢一个姑娘是什么样儿，什么心情，反正就觉得秦凯跟神经病似的。
简漾身旁的男生就算对她有些好感，看见方国斌整天围着她打转儿，也都认为他们是一对儿了。
以至于高中三年，连个给她送情书的人都没有。但是简漾那时候所有的精力都花在了学习上，一门心思要考个好大学，也没觉得没人追有什么不对。
方国斌他们都以为秦凯要的是水到渠成的爱情，却眼看着他离他的姑娘越来越远了。
从什么时候开始呢，他们觉得秦凯没戏了的呢？
细想起来，应该是简漾被复旦大学录取了的那一刻吧。复旦大学啊，他们市里的五所高中，几年都出不来几个。
知识改变命运，这件事儿对他们这所农村孩子来说简直太直观了。他们这帮人，他们全村人也都知道，这个爹不疼娘不爱的小丫头怕是真的走出这个村，让他们所有人高攀不起了。
尽管这样，他们几个也还劝着秦凯跟简漾把话挑明了，万一人家姑娘对他也有心呢。只要是两情相悦，不就是出去上四年大学嘛，他们都等得。
但是秦凯那天是怎么跟他们说的？
他说，他不能坑了人家姑娘！
没错，在他看来，不匹配的条件，特别是女高男低，就是拖累人家，坑人家。
他那么喜欢的女孩，他怎么舍得让她因为自己影响她的梦想和未来呢。换句话说，他宁可得不到，也不想有朝一日成为她怨恨的人。
简漾远走高飞的那几年，秦凯是那些命拼事业的。
等到他自己真的闯出一片天地来，自认为足以配得上他的女孩的时候，她已经匆匆忙忙嫁做人妇了。
那天如方国斌所说，秦凯第一次放纵自己喝到烂醉，甚至想把自己喝死算了。
但是等第二天醒来，他便又开始有条不紊地陷入了繁忙的工作了。
后来的后来，他们这一帮有的结婚了，有的女朋友谈了一个手数不过来了，还有的都生二胎了，秦凯却一直没再找，一个人过着清心寡欲的生活。他们其实早就看不过去了，但是又怂得不敢多说。
有一回他们聚的时候，邵光强跟提了，“凯哥都二十五六了，也该成个家了。你要么把那人忘了，找个好姑娘正儿八经地过日子，要么直接去上海，奔她去，以你现在的条件就是明抢，又怎么了？”
当时秦凯又是怎么说的。
“要说你们那帮孙子怎么不懂情爱呢，因为你们一个个特么的都没有心，你们要是真有心，把心用在一个人身上，就该知道了，你要做什么，你想要的，其实都不重要的，重要的是那个人，她想要什么！”
“就说简小漾那么一人，先不说她对我有没有意思都难说，就算真有，你让她背着她老公跟我勾搭到一起？开什么玩笑呢！”
反正他们觉得秦凯说得都有道理，但是自己这么蚀骨情深地爱了人家这么多年，一个字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