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党红雨说要跟自己单独谈谈,于十安没敢有半点儿迟疑,“好啊。”
党红雨便向陈主任笑了笑,“那我跟小于同学出去聊。”
陈主任做了个请的动作。
党红雨带着于十安出去了,彭佳琳便跟着一起出来了,“那我先回病房看看她?”
于十安向她点了点头。
于十安跟着党红雨一起进了电梯,电梯里还有几个其他人,所以他们谁都没有开口,一直到两个出了电梯往医院住院部后面的小花园走去,党红雨找了个长椅坐了下来,“小于同学,坐。”
于十安迟疑了一下,坐到了党红雨旁边,“党主任,周莱的情况是不是很不好?”
“你也听到了,陈医生说她多是皮外伤,明天就可以办理出院了。”
“我不是问她身上的伤,就是她选择性失忆这个事儿,对她今后的生活和学习会有影响吗?”
从中午周莱刚醒过来于十安就在思索,他是学医的,今后也是要成为一名医者的,如果单纯地从患者自身的角度考虑,他倒是觉得周莱如果真的忘了昨天晚上的事儿一辈子想不起来,反倒是好了。她会有无忧无虑地拥有一个宁静的大学生活,她会按部就班地,像他们班上其他女孩子一样,毕业,工作,恋爱,结婚……
或许不会一帆风顺,但是也不至于像这次一样经历这样的飓风,若灭顶之灾。
至于能不能把坏人绳之于法什么的,其实对她往后的生活没无多大影响。
但是这个话,他不敢说。显得自己特别没有格局。
党红雨今天也是第一次见于十安,这孩子让人的感觉就是谦和温暖的那种人,也只是很肤浅的一种感觉罢了,对这么一个自己并不熟悉的,并没有任何交情的男孩子,提出任何过分的请求,她都觉得很不齿,有些欺负人。但是,如果不说,任由事态去发展,周莱可能就毁了。
于十安看出党红雨的为难,他就更紧张了,莫不是周莱真疯了,无药可救了吧?
“党医生,要不我现在就给我们班主任打电话吧,现在学校还没开学,我们班主任可能回老家了还没回来,……对,周莱家里的联系方式我们班主任一定有,我这就打电话,想办法通知他家里。”于十安这会儿就有点儿慌了,着实是早上周莱醒来后的状态很不好,现在党红雨又一脸严肃和为难,他觉得自己未必扛得住。
“小于你先听我说。”
于十安抬眼看着党红雨,“好,您说。”
他其实心里已经完全慌了。
甚至比昨晚上看到被人迫害的周莱那一分钟还要慌。
“我刚刚在陈主任那已经说了,依目前周莱的情况看,她怕是选择性失忆没跑了。患这种病的人呢,一般都是受到了严重的心里创伤,人本身的一种自我逃避和保护,也就是忘了他最痛苦的那一部分经历。但是我们不敢保护这种保护能持续多久,一旦这种保护不复存在了,她是把所有事情能消化了看淡了,还是如同洪水一样汹涌而至直接把她冲垮,我们谁都说不准,我这么跟你讲,你能理解的吧?”
党红雨觉得这事儿得一点一点深入,如果能做通于十安的工作更好。
但是于十安要是不肯,她也没办法。毕竟于十安若真认下这个事儿,也有风险。
于十安迟疑了一下,点点头,“我本身就是医学院的学生,虽然不是神经科专业的,但是学院大讲坛讲过相关的内容,也能了解一些。”
党红雨说,“那最好,我就不用绕弯子了。我今天跟周莱聊了挺多,她对自己怎么去的朝花夕拾,在那里见了什么人,遇了什么事儿,一概都不记得了。但是她记得自己发了很多短信给你,让你过去找她,所以她就认定了昨天晚上跟她发生关系的人是你了。”
于十安呼出了一口浊气,“今天中午她醒过来的时候就这么说了。我也怕她精神上受不了,就没有急着跟她争辩,其实这个事儿好辩白,我什么时候去的朝花夕拾,进去之后四处找她,又是什么时候带着她离开的,那边都有监控,彭佳琳就是现成的人证。”
党红雨点头,“我没有怀疑你的意思,我想说的是,周莱现在的病情。她认准了是你做的,其实就是她自己本身的一种心理期待,她希望那个人是你,就必须是你。而她现在完全不能接受除却你之外的任何人。”
于十安听到这里才稍微有点儿回味上来,党红雨专门找他怕不是想让他为周莱负责到底吧?
“党医生,我没有做的事情,就是没有做啊,而且这件事也不是我能付得起责任的。”
“小于你先别激动,我是想让你帮帮忙,但是没有强迫你非要为她负责,任谁也没有权力那么做,我只是觉得如果事实的真相能一下子就把一个年轻的生命摧毁的话,那我们能不能试图稍微挡一挡这个致命的真相,别让它这么快靠近她?”
于十安这会儿心里很乱。
他低着头没有说话。
“我跟周莱聊了很多,她的原生家庭不幸福,所以上大学之后她与家里人之间的关系并不太好,所以她便一味地想要追求美满的爱情,而且在她的世界里,唯独一个你可以满足她对爱情的全部期待,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