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沅昊接了电话就往会场外面走。
他都没等胡闵晟开口说话,就直接来了一句:“你跟那个女的散了没有?”
胡闵晟只觉得一老血卡在嗓子眼儿里,不上不下的。
“说话啊,我这忙着呢!”
又是忙!
又是这极不耐烦的语气!
这种失望又伤痛的情绪让胡闵晟的心情一下子跌到了谷底,他也没有必要照顾胡沅昊的心情了,直接跟他说,“没事儿也不敢打扰你个大忙人,看在咱俩都姓胡的份儿上,就是想告诉你一声,我上个星期已经跟薛广兰女士领证结婚了。”
胡沅昊彻底傻眼了。
哪怕是年轻人谈恋爱,谁不是三年五年的先谈着,等了解地足够充分了,再三考量之后才做决定。
怎么到了他家老头儿这,三下五除二就跟人领证了呢!
他到底知不知道,这年头结婚跟他二十出头初婚那会儿大不一样了啊。
那个年代,男婚女嫁人之大伦,或许会看重门楣,但是总体来说还是妻为夫纲,结了婚女人便是属于这个家庭的,注定了一辈子为了夫家当牛做马无私奉献了。
这年头,男女平等,新婚姻法对女性诸多保护,一旦男女双方组建了家庭,除却了情感方面的纠葛,财产上便也有了千丝万缕的联系了。
他们虽然算不上大富大贵的人家,但是在上海这样一线城市,在那种高端小区能有一套一百三四十平的房子,价值千万了。更何况老头儿多少还有些存款,至于具体有多少胡沅昊虽然不太清楚,但是估么着怎么也得上百万吧,而且老头儿的退休工资也不低啊。
这都是真金白银。
他这一结婚,一领证,估计至少有一半儿是便宜了那个女人的。
而作为老头儿唯一的嫡亲的儿子,现在在澳洲的生存状态也不是很乐观,虽然谁都没提过,但是胡沅昊从心底里已经完全默认了,胡闵晟百年之后他身后的一切都是自己的,原本就是毋庸置疑的事儿。
至于后面留着以后回国养老,还是置卖换成钱财带去澳洲,那都是后话了。
可老头儿偏偏在这个时候选择结婚了,完全就没有把他和他们一家考虑进去,这就是自私和无情。
胡沅昊气得一时间都说不出话来了,胡闵晟还在电话那边喋喋不休。
“我现在的妻子姓薛,也是我们这个小区的,以前是跟她儿子媳妇儿一起住的,那两个孩子都是孝顺的,最近她儿媳妇儿正忙乎着给我们重新装修咱们家那套房子呢,等房子装修好了,我们简单办个婚礼,就搬回去住了。”
虽然胡闵晟自己不懂,预估不到简漾给他装修花多少钱,但是房子装修的档次和规格他还是分得清楚的,一定不便宜。
而且用不用心他也是能感觉到的。
想必之下,自己这儿子就差那么点儿意思了。
他也希望胡沅昊听了之后,自己能好好反省反省。
可是听到胡沅昊耳朵里就完全不是这么回事儿了。
老太太家儿子媳妇儿为什么这么积极给他们装修房子,这是恨不得马上把老太太嫁出去小俩口单过呢。现在的年轻人他太知道了,有几个愿意跟老年人一起生活的。
至于装修的费用,胡沅昊可不认为是老太太家儿子自己掏腰包,八成也是他家老爷子自己出。
就算是老太太的儿子发扬下风格,这钱他们出了,心里也是打好了算盘的。他们家的房子又不是清水房毛坯房,当初装得就挺不错,他们所谓装修八成就是换换木地板,换换窗帘,再换点儿家具家电,能花几个钱。但是他们把这钱出了,日后就可能以此为由打这房子的主意了吧。
反正他在澳洲,也是鞭长莫及。
这家人真是太会打如意算盘了!
胡沅昊觉得以他父亲的阅历和见识,还能看不透这些人怎么想的,不可能。
他能这么由着这些人,等着这些人贪他们家的便宜,根本就是故意的。
说到底还是对他这个当儿子的不满。
胡沅昊即便是这样想得清楚明白,也无法认同和理解老父亲这样不负责任地散财。他是他的父亲啊,是Lily的爷爷啊,怎么能做事只顾着自己,不顾着小辈儿们呢。
“呵!”胡沅昊凉凉地笑了笑,“你是打算晚年就跟那家人过了是不是?自己的儿子和孙女都不要了是不是?”
胡闵晟完全没想到他会这么说,“你这是什么话?又何出此言啊?”
“何出此言?!人家把一切都算计到了,你是真没看出来,还是装傻呢!”
胡闵晟就知道他会这么说,还想耐着性子跟他解释,“人家你薛阿姨一家真的不图咱们什么,人家一分钱彩礼钱没给我要。”
胡沅昊在心里冷笑了一下,是,他们是不用收什么彩礼。他们这是早就算计到了,老头儿这都六十五了,还能有多少年的活头,到末了什么不是他们的。他们会看得上那万儿八千的彩礼。更何况他们家老爷子每个月还有八九千的退休金,根本就用不着他们给他们养老。
胡沅昊的冷笑声,听到胡闵晟耳朵里就很讽刺了。
他一个当儿子的,啃老啃到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