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饭,谢清运单独把于十安叫进了书房。
于十安以为跟以前一样,导师叫他,是在学术上有什么探讨的。以前他们哥儿四个来,有时候也说不定谁被点名被叫进书房的,就跟上学那会儿被学科老师招呼一个样。
谢清运坐在他的太师椅上,看了于十安一眼,“你关一下门儿。”
于十安照做。
谢清运又伸手招呼他,“来,坐。”
于十安就坐到了他对面的单人沙发上。
“你有没有想说的?”谢清运抬头问。
于十安心下琢磨,最近他人一直在北京,就是通过邮件处理一下医院里的日常事务,或者批复一下医院各部门中层的周报,和业务、材料、资金等各方面的文件,虽然导师也是医院的股东之一,但是这些繁杂事务他从来都不曾过问啊。
他手上没有什么病例,值得跟他分享和研讨的啊。
所以,他让他说什么?
谢清运看着于十安呆头呆脑的样子,就有点儿恨铁不成钢似的叹了口气,这榆木疙瘩能把媳妇儿给追回来都算他运气好了,就他这么迟钝,不打一辈子光棍儿真不错了。
他这几个得意门生里面,于十安太轴,裴长林太刚,刘钦太呆,所以都成了老大难。他原本以为,沈旭东这孩子能说会道,还算出挑的,找媳妇儿应该不成问题吧,哪知道也看错了他了。
现在于十安好不同意把媳妇儿糊弄回来一个,就已经算是矬子里面的将军了。
他不能跟他急。
但是要他一个糟老爷子跟自己学生八卦这些家长里短,儿女情长的事情,他又觉得挺为难自己的。
但是谁让老婆大人认了简漾当女儿了呢。
这事儿就不是于十安自己的家事儿了,也是他们老两口的事儿,他不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看着自己的干女儿受委屈不是。
“你妈什么时候回来?”谢清运板着脸问。
于十安“哦”了一声,导师原来是问这事儿啊,“这个月底,下个月初的样子,我委托了一个朋友的爱人,回国的时候跟她结伴回来,只要还得看人家的安排。”
谢清运点了点,“你跟小漾复合的事情,你妈知道吗?”
“这件事一句话两句话在电话里也说不清楚,我打算等她到了,慢慢跟她说。”
提到他那个不通气儿的妈,于十安两边的太阳穴就突突地疼。
“反正不管她是什么态度,我都要跟小漾复婚。”于十安特别坚定地说。
谢清运就特别看不上他这点幼稚的小傲娇了,“你妈同意和不同意,可能在你这儿没多大分别,反正是你自己认准了事情,你一个三十多岁的大男人你自己是能拿主意的。可是你有没有站在小漾的角度上替她想过,你妈妈要是风一阵儿雨一阵儿,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小漾在那个家里能呆得下去?”
于十安摸了摸鼻尖儿,“我妈她不至于吧?”
凭良心说,他妈确实不是一个好婆婆,但是之前他跟简漾离婚,却不是他妈的问题。
而且这次简漾肯跟着他回来,显然是知道他妈的脾气的,但是她还是愿意跟他一起面对的,就说明在婆媳问题上,他们家还不是什么大事儿。
谢清运白了他一眼,“怪不得你师母担心,嘱咐我跟你谈谈,就凭你小子在态度,我们都不放心把小漾交给你。”
于十安……
“不是!导师你和师母到底是哪国的!咱们可是十五六年的师徒情分啊,情同父子啊……”
谢清运毫不客气地翻了个白眼给他,“你也说了,是‘情同父子’,我们跟小漾可是认了干亲的,那可是我们的宝贝女儿。你说,你们俩,我和你师母该站那头儿,这不是秃子头上的虱子明摆着的事儿。”
于十安……
等会儿,他和他老婆。
不应该就是一头儿吗?
什么时候轮的着他们来凑热闹瞎站队了。
但是这老头儿,他又惹不起,只好期期艾艾地说,“导师,我跟小漾这会儿重新走到一起,都是经过深思熟虑的,我们夫妻同心,其利断金,真不用您和师母站队。”
谢清运觉得这话也对。
都是他家老婆子胡思乱想,多管闲事。
人家小俩口本来没事儿,他们非要让人家俩人出点问题,他们站女儿那一方才显得他们疼女儿,这似乎有点作啊!
看着谢清运有点儿囧了,于十安就又开始嘚瑟了。
“师母认小漾当女儿呢,出发点肯定是希望我俩好好的,你放心,我们一定好好的。你们要是有闲工夫,不如多盯一下外面那三只单身狗,都三十好几的人了,连个媳妇儿都招不上来,您和师母出去脸上也没光不是?”
他那个嘚瑟劲儿,就差写脸上了,他就是导师和师母脸上的那唯一的一道光了。
谢清运……
是不是被这小子给带偏了。
老婆子让他把这小子叫进来,可不是给他开表彰会的,是为了敲打敲打他啊。
老爷子用手拍了拍桌案,“你别觉得我们小漾跟了你,又有了儿子,你就了不得了,就想翘尾巴。”
于十安委屈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