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担心我啊?”
于十安的语气实在是有些暧昧,甚至有些挑逗。
简漾也不是没听出来,非但一点没有不舒适,反而挺开心他没有被眼下的局势吓倒。
不过,转念又一想,出了这样的事儿,他怎么可能不着急不发愁呢。
他跟这儿跟她笑,跟她开玩笑,还不是为了让她放宽心,才强颜欢笑的。
简漾还哪有心思跟他计较这些,也就顺着他打趣说,“什么叫担心你呀,我分明是在担心医院,你不会已经忘了,我也是医院的股东之一呢!”
“说的也是,那是咱们的医院。”于十安的眼睛又眯了眯,笑得太蛊惑人,就像是误入人间的男妖精。
他的每个字都没有什么特别的,不轻不重,可一个个落在简漾心上都是微微一颤。
又痒,又苏。
简漾别开视线,都有些不太敢跟他对视了,“那,你到底要不要回去呀?”
“那……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回去?”
又来。
他声音很轻,不像是在说话,更像是在勾魂。
简漾感觉到自己耳边的温度在一点一点的上升。
她侧了侧头,就看到于十安神情淡定得很,一副看起来对自己有多撩人毫不自知的样子。
简漾默默地吞了口唾沫,“都行啊,看你需要。”
于十安满足地笑了,却回了她句,“不急,我先打个电话给长林。”
简漾……
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怎么显得她太贱似的。
于十安拨了个号码,那边很快就接通了。
“你那边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把弟妹搞定了?”裴长林没等于十安开口,直接劈头盖脸地问。
于十安立即把话筒拿到不紧挨着简漾的另一侧,暗戳戳地看了眼简漾,见她好像并没听见裴长林在那边说什么,这才放下心来。
“快了吧。”他淡定地说。
“这都多久了,才快了?还‘吧’?我说你到底行不行啊!医院一大堆事儿都压在我头上,什么时候是个头儿啊,还有你也不是山顶洞人,早看到网上那些破事儿了吧,你打算怎么弄吧?”
“你不用管那些,该干嘛干嘛不就得了……”
“什么叫我不用管那些,现在网上的热搜高挂不下,医院门口随时蹲着有记者,你让我假装看不见?我说于大院长,你让我做多少手术,加多少班,这么多年我有一句怨言没有?可就网上闹得这事儿,我真不行,现在同事们的状态多不太好。”
裴长林其实是那种不善言谈的工科男生,很少发牢骚的那种,要不是把人逼到份儿上,他也不能像机关枪一样上来就冲他突突起来。
于十安也知道从他去武汉,到现在差不多都有大半年了。医院里的大事小事都压在人裴长林这个老实人头上,人家压力确实不小。
“网上这事儿我赶明找个律师咨询问下,该怎么办就怎么办。”
“随你。反正这种破事儿我也不懂。”
“嗯,我找你也不是说这事儿,是要问问你,就是那老头儿的病不是你给他看的吗,到底什么情况?”
“状况很不好,基本上属于肺癌中晚期了,癌细胞扩散很快。而患者已是七十三岁高龄的老人了,平常又不太注重养生,长期营养不良,体质显然比同龄人弱,而且还有糖尿病,高血压等一些基础病,就算手术,难度系数也比较大,除非你回来做,换了别人都没有太大把握。”
于十安眉越锁越深,“一会儿你把他病例,还有各项检测报告先发给我看一下。”
“闹成这样,你居然还打算给他做手术?”裴长林也顾不上烦躁了,有些不敢相信地问。
“先发过来看看吧。”
于十安也没有把话说得太满,如果这台手术真要是除了他,他们医院别人做不来的话,他可能要帮他联系协和那些的现任胸外专家。因为他现在尾骨受伤还没痊愈,不能有太长时间的站立,就算马上飞回去,也还是不行。
如果真需要转院,这里面还牵扯到治疗方案的对接问题,病患的主观认同问题,以及手术经费问题,说不定就会卡在哪儿过不去了。
裴长林也是了解于十安的,他既然要病患的病例了,就说明他没有放弃这个病人。
医者仁心。
于十安这么做肯定是对的。
可是他是人,必定不是神。
是人就会有思想,有情绪。
就是因为这个病人,和他女儿的自私和无理取闹,给他,给他的医院带来了多大的负担和经济损失,搁谁不生气。而且,你那好心还未必会有好报。
“十安,你也看到了,这家人都不是省油的灯,而且病人的情况比较复杂,手术风险系数很大,不管这手术谁来做,万一,不能成功,就他女儿这个折腾劲儿,非把你说成是杀人凶手你信吗?”
于十安抓了抓头皮,“那怎么办呢,我们明明知道病人还有一线生机,就撂挑子了,这么多年书白念了,导师白教咱们了?”
“不是,这怎么是我们放弃了呢,是人病人自己放弃了,他早就说了他不治了,你还管他干什么!”
“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