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广兰再打过来,于十安直接拒接。
再打,还是拒接……
直到薛广兰自己泄气不打了,于十安的手机才消停下来。接下来她再怎么上蹿下跳,折腾周莱,那都是于十安看不见的事情了。
还别说,被老太太这么一折腾,于十安的心情没来由地好了些,那点“壮士一去不复返”的悲壮情绪没了。
办理了托运手续,一个人就坐在空落落地候机大厅里刷朋友圈。
于十安的私人号上都是一些亲朋好友,还有一些同学同事和医学界的同仁。
有的在吐槽“一罩难求”,有的在吐槽普通一次性口罩都已经买到了六七块一个,有的在转发一些关于冠状病毒的学术性文章,还有全国各地抗疫战线上的感人事迹,再有就是各种搞笑P图和搞笑文宣。看着看着,于十安突然发现,好像好长时间没刷到简漾发的朋友圈了。
简漾其实是个骨子里挺文艺的姑娘,发朋友圈发得不算特别勤,但会隔三差五地随性而发,都是她一些真实的所见所闻所感所想。
简漾还特别会拍照,天上的云,草上的露珠,窗外的街景,经她的手好像随意一拍就像电影镜头画面一样,再配上她自己写的文案,就特有诗情画意了。
所谓文如其人,不浮不躁,淡雅清新,赏心悦目……
于十安找到简漾的微信,点开她的朋友圈。
发现她不但最近没发,就连之前他看到过的内容也都被清空了。
于十安发傻地盯着简漾头像下面的大片空白,像极了在他生命里的留白,越发觉得心里堵得慌。
这半年多,他不知道那个女人过得好不好,不知道她人在何地,不知道她那里的疫情严重不严重。现在全国都在抢购口罩,也不知道她买的着口罩吗……
于十安感觉脑袋开过光一样,居然找了个主动联系她的好借口。
作为一院之长的他,给自己亲朋好友准备些日常所需的口罩也不算什么难事儿,应该不会显得特别上赶着吧?
于十安忙不迭地返回到跟简漾的微信对话框,他们的聊天记录还停留在大约九个月以前简漾约他出后那天。
简漾问,你出来没?
他回了句,马上下楼。
简漾,嗯,我就在医院大门口等着呢。
其实细想起来,那时候作为他的院长夫人,别说他的院长办公室了,就连他医院的大门她都很少进。
他们之间好像从来不亲密,那时候他却没怎么察觉到这一点,但是因为她主动邀约,还当真激动了一把,怎么又会想到他的第一次约会最终是以分手为结局。
“你最近还好吗?”
删掉,寒暄一向不是他的风格。
“你那边疫情情况怎么样,严重吗?”
再删除,她人在哪儿他都不知道,这么问他心里有点虚。
“今年过年回老家了吗?爸和艳姨有没有问起咱们的事儿?”
继续删,用脚趾头想想这个年她肯定不好过,哪壶不开提哪壶更不合适!……
这样反反复复写了删,删了写,大约过了有二十多分钟,于十安才在输入框里才写下了——
“把具体地址给我 我让刘钦寄些口罩给你”
他检查了三遍,没有标点符号,说话口气直接而强势,是他于十安一贯的风格,才按了“发送”。
随即他们的对话框内就出现了一个红色叹号,后面还跟着一行灰突突的小字“请添加对方为好友后再开始聊天”。
于十安愣了五秒钟,才反应上来,他被简漾拉黑了!
这个女人可真绝啊!
好得很!
简漾终于鼓起勇气给于十安打电话,于十安正被他妈缠着,电话被占线,后来小9就醒了,她喂了一会儿奶。然后刘姐把小9接过去抱,她就又给于十安打了个电话,对方已经关机了,应该是已经上了飞机吧。
一直到晚上许彤彤下班过来看她,她都有点儿神不守舍。
第二天,简漾抽空又给于十安打过两次电话,都是无人接听。
就算再忙,回电话的时间不会没有吧。所以是对方压根儿就不想接。
产后第三天,是简漾母子出院的日子,她的心情一直算不上美丽。
知道秦凯出差回来了,许彤彤就没再跟台里请假,让秦凯过去给简漾办理出院手续,送他们母子俩回家。
秦凯是简漾除了许彤彤之外,唯二的好朋友。也是不是亲哥胜似亲哥的存在。
小时候秦凯家跟简漾奶奶家一墙之隔,简漾在上高中住到她姑简志红家去以前,他们几乎天天混一起,那是一起下河摸鱼一起上树摸鸟窝的革命友谊。只是后来简漾上了大学,秦凯只读了个职专。他们的联系少了些,但是关系从没感觉到疏远。
再后来。简漾在上海交大毕业后给一家互联网文化公司做文案,秦凯就开始跑长途运输了。
简漾离婚后从上海挪窝到了北京,因为许彤彤就是北京人,到了北京也不至于孤单,好巧不巧跟秦凯遇上了。才知道秦凯现在自己做了一家快递公司,也算是事业有成了。
因为跟简漾的关系,秦凯和许彤彤也很快熟悉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