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向翎叶伸出手,现下不是寒暄的时候,翎叶也好像在假装自己不认识雁归,但那躲躲闪闪的小眼神暴露了她对雁归其实很熟悉的事实。
雁归振声道:“帮助我吧,翎叶。”
翎叶慌乱道:“哎?我、我该怎么做?我打不过腐殖之蛇的,现在它又不会被我引走……”
虹鸟手忙脚乱扇动翅膀,像是在畏惧什么。
“你能做到的,只要你愿意那样去做。去与腐殖之蛇融合吧,翎叶!”雁归不打算与她争论或者阐明什么,时间紧迫,她直截了当点出翎叶隐藏的秘密,现下就需要翎叶给出她的回答。
是愿意,还是不愿意?
“……”
翎叶沉默了,很长一段时间过后,腐殖之蛇都跑过半截路程了,她才艰难的问道:“你是怎么知道这个的?我……对不起,我不想和腐殖之蛇融为一体,我想自己一直都是干净的模样,腐殖之蛇可是杀了我的怪物呀!如果融合了,如果我成为了它,会不会也变成那幅模样呢……?”
“与腐殖之蛇融合?什么意思?”
芜青尤为不解的喃喃道,对于翎叶到底是什么存在,大概连将她培养出来的柳叶都不怎么清楚,现在看来她自己并不如她表现出来的那般天真无知,而是在刻意隐瞒她的秘密。
那现在看来,翎叶或许还真有将腐殖之蛇解决掉的本事,而且融合这个词,难道是在说翎叶与腐殖之蛇本应是同一个存在,只是因为翎叶对腐殖之蛇的抗拒,所以才分裂成了两个?
似乎变得有意思起来了……
“我并非是在征求你的意见,而是在要求你必须这样去做,翎叶。虽然不知道是因为什么,你对我有所愧疚,甚至能为了我去做任何事情,不是吗?为了我,你可以做到的,就算不融合,那就吃掉腐殖之蛇吧,让它成为你羽化的养料,这样的结局对你来说应该并非无法接受。”
如果翎叶宁死都不愿与腐殖之蛇融合,那预知画面中的她就绝不可能是羽蛇的形态,在她对融合这一事并非如生死存亡那般坚定的时候,只要给她一个压力与借口,雁归就有把握让她按照自己的想法去做。这也是她的一个试探,试探翎叶是否真的如预知画面中那般亲近她。
“就算这样说了……龟龟为什么会知道这么多事情啊。”翎叶的态度显然没那么抗拒了,“虽然不知道你是怎么知道的,龟龟,我确实做过对不起你的事情,我可以去试试,当做补偿也好、道歉也好……希望你能原谅我的错误……”
“我原谅你了。”
雁归连想都没想就这样回答了。
因为哪怕回想自己的这一生,她都不觉得翎叶这个完全陌生的存在会欠她什么,所谓歉疚也就无从说起,虽然这并不影响她通过翎叶不知从何而来的歉疚来为自己谋求利益就是了。
“那就太好了,等我回来,我就会告诉你一切的!”翎叶气势高昂起来,整只鸟身上的羽毛都因激昂的情绪膨胀起来,她飞上高空,飞到仅凭肉眼望不见的高度,让人总会联想到她是不是想就这样逃跑了。但下一刻,她化为一颗火球直直坠落,重重地从腐殖之蛇头顶撞了进去,将大地都撞得一颤,更别说东倒西歪的穿越者们了。
“发生了什么?”
“好像地狱鸟飞进腐殖之蛇脑壳里了……”
“你在做梦吗?!”
“那就是一颗流星撞进腐殖之蛇脑壳……”
穿越者们的交流总是那么不合时宜。
“行了,接下来等着就行!”
雁归对自己的做法有万分信心,恐怕远在圣城还对羽蛇虎视眈眈的红叶与准备暂且放过翎叶的陆扉都未曾想过,在他们的谋划失败之后,羽蛇依然会在他们准备好的祭祀场中诞生。
虽然之后就并不能如他们所愿了。
“腐殖之蛇好像不动了?”
“这是好事,那些天灾更好对付了,要不是腐殖之蛇的身躯太过庞大坚实,属于腐殖之蛇的黑潮带毒,我们还不会死这么多次。赶快吧,或许之后就没这么好的刷地脉之种的机会了!”
“对啊对啊,无限池可是有时间限制的!”
“……你以为你在打游戏呢?”
腐殖之蛇就像冬眠一样僵硬挺立在那里不做动弹,连高昂着的蛇首与金黄的蛇眸都没有半死颤动,反而是它身上的天灾仍然活跃着,与忽然振奋起来的穿越者们战成一团,而这次没有腐殖之蛇这种黑潮天灾当主力boss,全都迈进散叶阶段的穿越者们完全能将它们当小怪刷!
一直到夜晚过去,晨曦将至。
雁归随意坐在地面望着远方山峦太阳升起弥漫的微光与晨雾,在这荒野之中,少有地方能散去迷雾望见天空的地方,符青云坐在她旁边,衣摆被晨曦的薄雾沾湿,他眸光宁静淡然,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哪怕穿越者们已经露出了疲态,他们是人,不比天灾那般有耐力。
连在战斗的激烈阵仗中硬是睡了一整夜的大牛都迷迷糊糊醒了过来,芜青坐在他旁边默不作声,等待事态发展,直至腐殖之蛇黑色的鳞片随着晨曦的第一缕阳光照射过来,鳞片边缘隐约显露出金色流淌的辉光,就像火种将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