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质疑。
最后他表情失落,沉闷无言地点头。
雁归往后退上两步。
界脉之花将最后一丝空隙遮挡住,只留下几个出气孔,在陈平安的视野中黑暗将光明驱逐,他看见一片漆黑的范围里只有零星几缕细小的微光,就像一只只微弱的萤火虫。龟龟最后看向他的眼神也如萤火虫的微光一样泛着夏日河水的冷意,他恍惚沉浸在那抹冷意中。
心怀不安地睡去。
雁归面上表情逐渐消失。
重新回到瞭望塔上的她吹着风晒着太阳。
眼神平静,半点涟漪都未荡起。
现在的她还无法放弃过去的羁绊。
这是正常的。
但等到陈平安离开这里,这一点点感情也会随着时间流逝化为灰烬,隔阂一旦产生就不会再消失,就算往后她与陈平安一如往常那般相处,也终究是回不到那年的两小无猜。
错过了,就是错过了。
“龟龟,你原谅我了吗?”
少年的思维总是充满了天真的想当然。
女孩笑而不语。
她会在少年落难的时候伸以援手,会为迷茫的他指出一条通往未知的道路,会刻意地用他熟悉的态度与他交流,安抚他的情绪。
但直到最后,她都没有说出来……
从一开始,她就没有答应过那句话。
第45章 第五步
陆扉重回浮丘城的时候看到了那个大大咧咧伫立在街道中央的‘藤球’, 还想着十二岁的时月小姐有点童心也是正常的,他好奇地询问用界脉之花编织出这个怪异‘藤球’的雁归:
“那个有什么用吗?”
不能直接问小小的时月小姐是不是想玩球了,陆扉第一次升起了点包容心, 也导致了他回归几天都没发现藤球下面有个被种进地里的人,还是他恨不能杀之而后快的陈平安。
“没什么, 不是挺有趣的嘛……”
这般敷衍的回答显然不怎么让人满意。
陆扉含着虚假笑意的眸中闪过冰冷且遗憾的光芒, 可惜他很快就得离开这里了。
只与时月小姐相处几天的时间,并不能让他成为时月小姐最重要的存在,别说取代上一世的符青云了,现在的他大概连被时月小姐重用却戒备的将军宋北城都比不上。
在上一世, 将军宋北城率领着时月小姐的军团, 他的女儿是时月小姐倚重的大管家,但谁都清楚那位管家小姐是宋北城留在时月城的质子,哪怕她比任何人都信奉女皇。
他能感觉得到,时月小姐对他的态度只是表面上的友好, 内里依然疏离, 试图通过改变命运从而获得时月小姐信任的他,在一番操作之后, 似乎依然没有得到时月小姐的信任。
时间太短了。
这是一件令他感到沮丧的事情。
他是个天生的骗子与疯子,但其实并不擅长阴谋诡计,在他担任天帝那两千多年里他也没尝试过从圣庭之主手里夺回权利什么的, 圣庭就是十日的下属机构, 圣庭之主在十日里的地位可比身为后来者的他要高上许多。
这两千多年的时光着实没能让他有太多成长, 作为天帝予取予求的好日子没有将他养废就算好的了, 哪怕他想杀个人乐呵一下也不会有人阻止, 只要他不是想毁灭全人类。
他觉得沮丧, 就代表他想见血了。
不过, 要忍耐——
这里不是他能轻举妄动的地方!
这里可是时月小姐的领域,想要发泄还是等离开这里再说,不能在最后一点时间放飞自我,从而导致他前面的所有努力都前功尽弃。
这样想的他慢慢吐出一口郁气,按照他的计划令时月小姐与九弦洲敌对、使她与符青云还有天命阵营断绝结盟的可能性,并将她带回十日阵营,还需要添上最后一个砝码。
在她举世皆敌之时,向她伸出援助之手!
雪中送炭的重要性无需多言。
“浮丘城地下的那座春神像……”
陆扉突兀地提起那座据说是穿越者的女神像来,雁归本想让人将女神像带过来让她瞧瞧的,不过这些时日那些穿越者非常忙碌,另一个世界对他们的搜捕从未停止,她也就没有提起这件事。久而久之,她自己都差点忘了。
陆扉从头到尾开始讲解:“这座城市非常特殊,曾经有一支出身北域的春神教信徒迁徙至这里建立起了这座城市,并在城市连通地脉的位置建起了那座春神像,只要神像还连通着地脉,这里就不会受到天灾的侵扰……”
“你应该不知道什么是玺印吧?每座城市都有一个玺印,只有天命之子能够掌控玺印的力量。玺印能使城市免于天灾侵扰,并拥有全面掌控城市的能力,掌控玺印的的方法是天命之子的血、与连通天命之子因果的赐名。”
“就如符九弦陛下为圣城赐名为九天城一样,将自己的真名融入城市新的的命名,用自己的圣血激活休眠的玺印,这就是天命之子镇守城市的方法。”
“女神像……是这座城市的玺印?”
不然春神像与玺印两个毫不相干的东西陆扉不会放在一起来讲,在雁归看来也只有两者是同一存在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