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不清头绪的难题,这是如同本能般的信任,麻雀习惯了相信龟龟。
这次也一样。
“相信龟龟吧,她会找到我们的——”
虽然麻雀说得如理所当然一般,但她的母亲可不这么想,龟龟那孩子不过十二岁,再聪明也有个限度,在这人山人海中放任一个小孩自己瞎闯荡,大人不去想办法将她找回来,如果真出了什么事情,那可真就结仇了!
阿欢心中急切,麻雀这孩子也是胡闹,干嘛要拦着姜琳去找龟龟啊,就这样让她离开不好吗,总比你将人留住了吃力不讨好,最后要是龟龟真出事了,人家又转过来恨你这个当时拦住她的人要强啊!就算她独自一人离开出了什么事情,总归赖不到她们头上啊!
她偷偷摸摸扯了扯麻雀衣袖,小声道:
“不是,麻雀啊,龟龟那孩子……”
“你说得对,是我关心则乱了!”
姜琳突兀的回答让她话语的后半截卡在了喉咙里,她都以为自己听差了什么,这当娘的在说什么胡话呢?你真的还记得自己孩子才十二岁吗,哪怕她身旁还有个十四岁的驴蛋,那也不管用啊,还是两个没成年的孩子呢!
阿欢的思想斗争姜琳并不知晓,她只知道如果落入这场混乱的人是她,存活率大概还比不过自己十二岁的女儿,在这种情况下她最好的选择只有相信龟龟,她郑重地点了点头:
“我相信龟龟会找到我们的,我们不能走散了,再试着寻一寻其他认识的人吧。”
麻雀松了口气,“这样才对嘛!”
阿欢:“……???”
她深觉自己和旁边两人格格不入。
她想要劝说两句,但性格生来腼腆沉默的她憋了又憋,哪怕心里不断吐槽,还是没蹦出一个字来,因为不论是她暗自羡慕嫉妒的姜琳还是自己家女儿,都不是个会听人劝的主。
而再次被寄以厚望的雁归,也如她们一样被士兵们提着刀撵着走,甚至比起她们,她连混进人群里都做不到,因为那几名将她和驴蛋逮住的士兵就在她身后一直盯着她。
就像一个恶趣味的追逐游戏一样,她和驴蛋成了被选中的猎物,虽然不是真会用刀砍她们这般恶劣就是了。对于两个想要逃跑还差点真让他们躲过去的小鬼,士兵们也丝毫不愿放松,执政官大人的命令是将外城所有人都驱赶至黑山,他们所负责的东区要是少一个人逃了出去,他们小队可是要担责任的。
雁归被驴蛋紧紧拉着,六神无主的男孩手心都是黏腻的汗水,只敢随着人群漫无目的地前行,再不敢嘴贱了,他的速度有些快,雁归跟得踉踉跄跄的,但身后的士兵们拉长围剿的界线,正在驱赶所有落后一步的人。
她偷偷回头望去,紧跟着他们的这队士兵虽然一样的步步紧逼,却也没有如她先前看到的那几次有人落单落后了就干脆一刀砍下去的残忍措施,大概是心中还尚有些许良知,也意味着,可以试试从他们这里得知真相!
“叔叔,你们到底要把我们赶去哪里?”
十二岁的女孩带着哭腔大声问到,她身后提着刀的士兵队长略微一愣,低头看了眼被他亲手逮回来的小女孩,不得不说这孩子生得好看,皮肤白皙长发秀丽,微红着眼眶楚楚可怜的模样令人着实不忍心拒绝她的问询。
他的心一软,这孩子让他想起了家中的女儿,虽然他女儿没这孩子长得漂亮就是了,但论年龄也差不了几岁。而且,这个孩子已经没有未来了,在她死之前告知一二也无妨。
怀着怜悯的心思,他不做遮掩道:
“告诉你也没什么,你闻到花香了吧?”
花香?
雁归望了望自己套在手腕上已经有些打焉的花环,所谓花香肯定不是指这个,而是如驴蛋一样,指的空气中那股甜腻的香味。
她点了点头:“闻到了。”
“队长,这个不该说出去的吧?!”
男人旁边一名士兵稍作劝阻,队长摆了摆手,“没事,两个孩子知道了也无所谓,反正没人能躲过这一劫,都是必死的人,就当我发发善心吧!他们也挺可怜的……”
“……那行吧。”士兵叹了口气,他望向雁归的眼神如同看一个死人,令人心头发冷,他指挥其他人,“你们,将其他人赶远一点!”
队长的善心只有那么一丁点,他只觉得这个和他女儿有点相似的小女孩死得一无所知有些可怜,所以施舍给她所谓真相,而其他人可没这个资格听他所说,这一片区域被士兵们清空,只有装哭的雁归和紧紧牵着她的驴蛋。
“小鬼们,听好了!”继续撵着两个小鬼脚步不停,士兵队长用含有畏惧凝重的晦涩目光望向黑山的方向,“这股香味来源可是一场大型黑潮,为三大天灾之一的界脉之花!也就是说,无归城已经迎来了第二次黑潮,想要将界脉之花驱离九弦洲,你们就是祭品……”
黑潮,祭品……!
雁归第一时间想到的便是她的父亲,那年雁禾也是随着军队上了战场,如果他真的死在了那里,那也应该是所谓的祭品了。
她还未来得及应话,无法接受这种残酷现实的驴蛋便突然停下前行的脚步,他转过身用一种难以置信的眼神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