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入不了宫的,他怎么到凌寻小筑门口啊?”
“那就是他的事了,背也要把你背过来,新娘子双脚是不能沾地儿的!”
沐千寻倒吸一口冷气,狠狠的瞪了冷皓一眼,大有你再说一句,我们就把你打晕抬走的意思。
真是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呸,嗯…这丫头怎么动不动胳膊肘往外拐呢!
冷皓悻悻的闭嘴,一脸的无辜,将身上的嫁衣扒下来,连同凤冠珠钗一起塞进盒子里,打包带走。
次日,还未到五更,冬日的天还是黑漆漆的一片,正是一夜最黑的时分,亦是众人睡得正沉的时候。
而凌寻小筑中已经是灯火通明,在这黑暗一片的宣王宫中,显得愈与众不同。
在灯火的映衬之下,大红的喜字都鲜活起来了一般,明明还是静悄悄的,沐千寻却觉着耳边前所未有的喧闹。
冷皓的屋门早早的被沐千寻撬开,冷皓心不甘情不愿的被提溜起来,那幽怨的眼神,仿佛恨不得把沐千寻抓起来,一把丢出去才好。
在夏国之时,冷皓倒是从未如此懒过,毕竟这黎明前,是杀手最大的可趁之机,也是敌人寻仇最危险之时。
自然无法如普通人一般享受那一刻的舒适,自从到了这青葛部落,极少有人会明目张胆的对他们下手了,久而久之,也就有了惰性。
特别是在子桑笑的宅子居的这一月,除了吃睡,再无其他事可做,自然是想睡到何时睡到何时了,不睡个昏天黑地不罢休。
这一下子要这么早清醒,还真不是一件易事,在沐千寻坚定的坚持之下,冷皓没了辙,把一个嗜睡之人搞得睡意全无,沐千寻也真是功力深厚。
沐千寻只能说,自己大婚的时候,都没有这般上心过,此刻却是生怕哪里出了差池,看来,她真的已经在向一个“慈母”迈进了。
靠在床柱之上,眸中俨然已经没了睡意,清明一片,看着沐千寻忙前忙后的样子,冷皓不由得心头暖,这就是她们的主子,她们一生认定的人。
待到冷皓梳洗完毕,沐千寻推着冷皓在铜镜前坐下,镜中映照出的俏生生的人儿,赏心悦目。
冷皓的嘴角微微扬起一个弧度,心猛然一窒,缓过劲儿之后,仍旧跳动的比平日要快。
漫不经心的打量着周身的一切,满眼妖艳的红色,恍如置身梦境之中,她竟然真的要嫁人了吗,因为那荒唐的一夜。
那为何,她竟然有几分期待呢,究竟是为何…
她与子桑笑之间,真的是将错就错,还是能够拨开迷雾,重见光明呢,这腹中的胎儿来的又是对是错呢?
看着冷皓变幻莫测,又满是温情的神色,沐千寻不忍打搅,会心一笑,默默的执起梳妆台上的木梳。
白皙小巧的玉手半握着桃木梳,一下一下从冷皓墨色的秀中梳过,从头顶梳到梢,一举一动都流动着暖暖的情意。
冷皓眸子猛的一亮,扭动着身形,不安分起来,声音难得的柔和:
“阁主,其实…让浅宁她们来就好了。”
这个呢,冷皓还真不是客气,实在是怀疑沐千寻的手艺,相比之下,她还是更信得过浅宁、浅言。
因为对冷皓来说,挽髻着实是一件难于上青天的事,所以她也不觉着沐千寻能驾驭的住。
只好如此“委婉”的,妄图说服沐千寻,能够放过她,让她美美的出嫁。
无奈,沐千寻不愿买账,压根儿没看出她的这点小心思:
“无妨,那两个丫头都懒得要命,还没起呢,还是我来吧,都一样。”
冷皓乖乖的缩回去,轻叹一口气,一脸的认命,想要违拗沐千寻的决定,她还真是不够本事的。
再一抬头,一头秀都在沐千寻手中变了样子,安静的一根不拉的被盘了起来,顺畅、繁琐,不失清丽。
十二根钗一支不剩的插进髻,凤冠稳妥的戴在头上,比之前好看了不只一星半点,那一刻冷皓不由的抿唇一笑。
暗叹,是她过于杞人忧天了,沐千寻的手艺一点都不比浅言她们差,甚至说更好,沐千寻只是从来不愿把这些手艺动用在自己身上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