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三个月胎还不稳,小心为上。”
自从知晓徐洛音有孕之后,沈韶恶补了不少有关女子怀孕的医书,自然知道了前三个月最容易出事,他左思右想,觉得还是等坐稳了胎再回去比较稳妥。
没想到徐洛音却执意要走,他只好应允,处处谨慎小心,生怕她难受。
“若是困了便睡一觉,”沈韶让她躺在自己腿上,还是忍不住叹道,“阿音,你怎么非要回来?”
徐洛音乖乖躺在他腿上,闭上眼睛浅眠,片刻后才道:“你好好想想。”
沈韶思索片刻,不确定地问:“为了看花?”
这几日她一直在提韶光院中的花,他自然想到了此处。
“才不是呢,”徐洛音哼了一声,“你是不是忘了,过几日是父亲的生日,你怎么还没我记得清楚。”
沈韶怔了下,他真的忘了。
这段时日他一直在兴奋于阿音有喜了,每天一睁开眼睛就是在想该怎么照顾她,在大理寺也惦记着她,每日下值之后便直奔仙客巷,别的事全都抛到脑后了。
徐洛音睁开眼睛,谴责地望着他。
沈韶低下头,凝视着她含着春水的眸与微撅的唇,情不自禁地俯身亲了一口,回味道:“是葡萄味的。”
徐洛音连忙捂住嘴,紧张兮兮的模样,正想岔开话题,没想到他顷刻间便反应过来,沉声问:“你偷喝了葡萄酒?”
果然被发现了。
“我只喝了一点点而已,”徐洛音气势不足道,“夫君,你相信我。”
方才他们一家人一起吃饭,桌上有葡萄酒,酸酸涩涩的甜味飘过来,勾得她欲罢不能,于是她便趁沈韶不注意的时候喝了一口,然后又是一口……
沈韶拧眉望着她,深深地叹了口气,道:“下次不要再喝了。”
顿了顿,他又补充道:“我也不喝了,等你做完月子,我陪你一起喝。”
有人陪着她一起受苦,徐洛音顿时觉得痛苦减轻了一半,她笑起来,伸手揽着他的脖颈将他扯下来,送他一个绵长的吻。
片刻后,沈韶呼吸微沉,抬起头靠在车壁上,不敢再看她水光潋滟的杏眸。
徐洛音的手无意识地在他的胸膛上画着圈,苦恼道:“夫君,你说咱们送父亲什么生辰贺礼呢?”
沈韶捉住她的手,回答得很快:“笔墨纸砚。”
往常他都是送这些东西,今年是毛笔,明年是墨,文房四宝轮着来,他想了想,今年轮到纸了。
于是他道:“今年送澄心纸吧。”
这是精制的御纸,坚洁如玉、细薄光润,极为难得,是文人最爱的东西。
“没有一点新意,”徐洛音不满,片刻后又笑道,“除了澄心纸,其实还有一样东西可以送。”
沈韶疑惑地望着她。
徐洛音指了指自己的肚子,眨了下眼睛,轻巧道:“送他一个大胖孙子。”
有孕之事瞒不住住对面的徐家人,但是若是有心想瞒旁人,还是瞒得住的,她特意叮嘱阿曜不要将她有孕之事告诉麟儿,就是为了过几日在生辰上告诉沈丞相。
“原来你打的是这个心思,我还以为你是怕胎不稳才不让我说的。”沈韶摇头失笑。
“双喜临门自然是极好的,”徐洛音笑盈盈道,“父亲在生辰这日知道自己要有孙子孙女了,定会更加高兴。”
“还是阿音思虑周全。”
得到他的夸赞,徐洛音继续道:“年纪大了之后都喜欢热闹,你看看我爹爹,他在家里根本待不住,所以到时候我们请一些父亲的同僚好友过来。”
顿了顿,她抿唇道:“家里安静了这么久,该添点喜气了。”
文氏死后,沈丞相一下子便老了,从一位精神矍铄的丞相变成了一个形容枯槁的老人,瞧着令人难受。
“好,都听阿音的,”沈韶温声道,“以后沈府你说了算。”
“那我岂不是要累死了,”徐洛音不满道,“小叔什么时候能娶清月啊,我想让清月和我一起分担。”
本就是一句随口说出来的话,没想到沈韶却给了她一个惊喜:“快了,大概再过四五个月便要回京了。”
他笑道:“明年今日你们便是妯娌了。”
两人说着话,便不觉得马车慢了,不多时便到了沈府。
沈韶小心翼翼地扶着她下了马车,抬眼便看见沈丞相牵着麟儿的手站在门外迎接。
沈麟迫不及待地上前抱住徐洛音的大腿,笑着喊了一声嫂嫂,终于多了几分从前的模样。
向来不苟言笑的沈丞相也露出一个和蔼的笑:“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徐洛音正感动着,腿上的束缚忽然消失了,她低下头,看见沈韶将沈麟扔到了一边,皱眉道:“不要离你嫂嫂太近。”
沈麟顿时吓得瑟缩,她忙拽了拽沈韶的衣袖。
往韶光院走的时候,徐洛音埋怨道:“夫君,你以后好好和麟儿说话,他又不知道我有孕。而且他最近都不爱笑了,好不容易才朝咱们笑,你别将他推远。”
沈韶也意识到自己方才的举动不妥,立刻认错:“好,都听你的。”
很快,韶光院到了。
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