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带些点心给二嫂尝尝,方才忘记了,”她镇定道,“夫君就在这里等我吧,我一会儿就回来。”
不等沈韶回答,她便下了马车,往不远处的云记走去。
徐洛音去而复返,云婆婆愣了愣。
“云婆婆,您能教我做点心吗?”徐洛音低声请求,“等您走了,我想亲自做给夫君吃。”
云婆婆笑道:“你也太看得起我这个老婆子了,沈家的厨子定然比我做得更好,你何必多此一举跑这么远找我学。”
徐洛音也怔住了,难道沈韶从来没告诉过云婆婆,她的点心能让他品尝出母亲的味道吗?
她思考了一会儿,没说出来,而是诚恳道:“夫君吃惯了您做的,沈府的厨子不合心意,云婆婆,您教教我吧,教一个最简单的就行。”
见她坚持,云婆婆笑道:“好吧,你若是有空便过来,老婆子收下你这个关门弟子了!”
徐洛音抿唇一笑,恭恭敬敬地福身行礼:“多谢云师父!”
提着油纸包从云记出来,徐洛音心情甚好,回到马车上的时候笑容也掩盖不住。
沈韶已经收拾好情绪,也露出一个笑,温声问:“怎么这么高兴?”
“因为我买到了最好吃的点心,”她眨眨眼,“最后几块驴打滚被我抢到啦!”
他无奈一笑,宠溺地揉揉她的脑袋。
徐洛音有些不好意思地躲了躲,沈韶的动作怎么越来越熟练了,可是她还是有点害羞。
于是这次她鼓起勇气道:“我也要摸你的。”
沈韶眼里闪过笑意,应了声好。
徐洛音抬眸看了眼他的四方髻,梳得整齐,不见一丝杂乱,她不想破坏,于是将手放在四方髻上拍了拍。
沈韶:“你在拍狗头吗?”
“才不是呢,”徐洛音底气不足地解释,“我只是不忍心弄乱而已。”
不过她拍的时候确实将沈韶想象成了一只温顺的大狗狗,骤然被他窥破心思,徐洛音涨红了脸。
幸好仙客巷很快便到了,她轻轻舒了一口气,轻快道:“夫君,我走了!”
沈韶再次问了一遍:“真的不需要我陪你?”
“不用了,你若是有事便去忙吧,不必一直待在这里,我想与她多待一会儿。”
沈韶颔首应好,目送她离开。
徐洛音下了马车,径直往徐洛川的宅院走去。
短短的一段路,她的脑海中却生出了无数种猜想,时好时坏,她的心也开始七上八下。
别的也就算了,她最怕的是有人伪造谢闲韵的字迹骗她前去,这个猜想不断在脑海中盘旋,又不断放大,让她踌躇不已。
早知道就让沈韶陪她过来了,也不至于这么纠结,她站在门外深呼吸几次,终于踏入院中。
入眼便是正盛放的垂丝海棠,枝叶翠绿,花瓣舒展,她垂眸仔细去看,见泥土是湿润的,瞬间便松了口气。
谢闲韵爱花惜花,肯定会为院子里的花浇水的,这下她终于确定了,笑着往厢房走去。
只是走到近前,她的心忽的一突,厢房的门开着,有个白衣身影背对着她,头发梳成四方髻,穿的是男子衣袍,分明是个男人!
她的心咚咚地跳,正要悄无声息地离开,屋里的人似乎察觉到了她的存在,慢慢转过身。
徐洛音一声“救命”还没喊出口便被卡在了喉咙里。
是穿着男装的谢闲韵!
徐洛音松了口气,心情大起大落,她又哭又笑:“闲韵姐姐……”
对她来说,谢闲韵是她半个亲人,她已经很久没有见到亲人了,顿时热泪盈眶,扑过去抱住她。
谢闲韵被她扑得后退两步才稳住身形,见她情绪激动,无声地拍拍她的背,像安慰自家妹妹一样。
过了好一会儿,徐洛音终于平复了下来,哽咽着问:“闲韵姐姐,这几个月你去哪儿了?”
抄家那日,她特意来这里看过,谢闲韵已经离开了,当时她失神许久,以为再也见不到谢闲韵了,没想到时隔两个月,居然再次见到了她。
谢闲韵美目流转,望向院子里的垂丝海棠,好一会儿才开口:“那日阿川派人交给我一封信,放我离开,他说我自由了。我以为他厌烦了我,或是要成亲了,我便走了。
“为了行走方便,我换上男装,坐船回了趟家,只是……早已物是人非。我去亲戚家待了一段时日,这才知道靖南侯府发生了什么事,我想了很久,还是放心不下,于是再次回到长安。”
短短几句话,她将这两个月的生活道尽,其中的心绪却全都隐去,以为被心爱男子抛弃的酸楚、孤女独身一人的恐惧、寄人篱下的小心翼翼、得知真相后的愕然……
她说的云淡风轻,徐洛音却更加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