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利息,积攒钱万贯。
教子宜勤训,持身要谨严,自奉须俭约,宴客勿留连,莫到赌博场,休入匪类圈。
家栋觉得,自己念过的书都是老古董,当年先生讲过的,自己也忘记了。眼下娃娃们要问个究竟,既没有工夫,也讲不清楚。还不如赶紧送到学校去,让他学习点新的学问才合适,也省得颇烦。当下就准备把大儿子应春送到学校去念书。
婆娘孔氏担心这娃还小,跑那么远的路去念书,还有点不放心。家栋就说:“我这么大的时候,去给我二爸顶孝子盆,人生路不熟,一个人都从这里跑了几趟会宁。这里上学虽说远点,还有其他各家的几个伴。再说这学校的老师,校长不是姑舅爸,就是舅舅,都是亲戚,不会亏待自己的娃娃。”婆娘心想,还得给弟弟孔令师说一声,叫关照着点,在学校不要让人家的娃娃欺负。
且说这里有个姓刘的家族,长辈当年听了阴阳先生一句谶语,给五个儿子起名叫鬼,号称“五鬼进宅”。从此以后,家族中的人们不但躲过了抓兵做徭役灾祸,后代们弟兄五个后来都顺当的长大了,成家后就各立门户。
只说那其中一房,人们称刘二鬼,住在这窑洞里,也许确实应了五鬼镇宅的谶语。几年之后连续生了好几个儿子,虽说长相一般,但世代遗传的窊窊手的病好了。
家族人都感到是稀罕的事,父母自然如愿,心里盘算着,等长大以后有机会了,一定要想办法让娃娃们去念点书,也给家族争点名分,省得世代是盲人瞎马,祖祖辈辈只是个扛长工的命。
后代们只能从事捣牛后半截,修理地球的行当。除了知道吃喝拉撒,到街上去买个东西,就连钱上的几个字都辨认不清,时常不敢出远门,到外面去见识一下。
那刘二鬼的第个三儿子,因嘴巴有点噘,唇不包齿,大家给起了个绰号叫猪嘴。这娃运气还算不错,正好赶上机会,当地有了上学的条件。家里日子虽然过得艰难,正好娃娃的三爸刘三鬼,被选到学校当老师,父母就挣着命,把这娃送进了泥滩小学去念书,也有个照应。
刘三鬼过去读了几年私塾,是这个家族四五代人中唯一念过书的,当了老师,自己也有点刹不住车,管不住自己的嘴。时常闲来无事,就和李二的儿子树生混交在一起,胡乱谝闲传,喜欢谈论时事趣闻,一不小心就叫人告了黑状,被戴了帽子,挨了一顿闷砖,开除了学校。
这猪嘴念书,起初有他三爸监管着还算不错,自从刘三鬼离开了学校,没有人直接管教。到了三年级以后,就开始调皮捣蛋,经常因欺负其他学生被老师罚站,学习功课的事总是不上心,到了考试的时候,每门功课就是挣不上六十分。念了好几年书,还是个三年级,和自己一起入学的学生,早就小学毕业了,他还在陪着更小的学生一起念书,基本上把这学校给承包了。
要说这娃的天资,与好多同龄娃相比还算不错,干其他事还灵性着哩。欺负人的点子还蛮多,但对正路上的东西没有兴趣。课堂上不专心听老师讲课,不是拔女生的头发,就是揪男生的耳朵,手伸在桌子下面,乱挖抓同桌学生的下身,有时候把同桌学生弄得在课堂上乱叫唤。整天搞些吊儿瓜皮的事,把欺负人当成最大的乐趣。
当时学校的校长先天有点不足,生来就是个的跛子,身材有点侏儒。时常批评猪嘴,这猪嘴有时候还不服气,不时地还要与校长犟嘴。
校长准备把这猪嘴开除学校。猪嘴他爹妈知道了,赶紧提了点锅盔和几个洋芋,跑到学校来求情。学校的老师们看在父母可怜的份上,农家人供给个学生也不容易,大家商定也就罢了。
猪嘴在学校怕老师罚站,就开始在放学回家的路上,欺负小点的学生。当时猪嘴年龄也大,在学校也是最凶的,别的学生见了都有点怯乎。听见老师经常表扬应春,自己经常受批评,走在路上就开始揪应春的耳朵,嘴里还挖苦说:“你是好学生,我是坏学生,我要看看你长着个啥耳朵,功课听一遍就记下来,念上几遍就能背下来。”
应春和其他学生不一样,被这猪嘴揪了耳朵,不但不跑,嘴里还骂着说:“我把你妈日了,你揪我的耳朵。”
猪嘴在这学校的学生中是老大,还有敢骂猪嘴的,挨打无疑。不但当时要打,每到放学回家的路上都要欺负一路。几天之后,应春就被这猪嘴折磨得受不了。既不敢告诉家长和老师,又怕挨猪嘴的打,干脆不去学校了。
家栋知道后就问应春:“你怎么好几天都不去学校了。”应春不敢实说,就撒谎说:“学校放假了。”家栋知道,当时不是放假的时间,就去问了五房头的小弟弟家兴,才知道是怕猪嘴欺负,不敢到学校去了。
家栋心想,还能叫别人欺负耽误了学业。自己当年和你们岁数差不多,都敢和李显家的管家张明欣拼命,和四房头的家柱弟兄两个联手,都能把土匪打跑。你们岁数也不小了,还能叫这瘙啃了的货,给欺负得上不成学。
一日晚上,家栋就来找刘二鬼说了一声。家栋见到猪嘴,就哄着说:“你爹你妈整天背着太阳过山,这么难场的供你上学,是要叫你学点正路上的东西,要讲究点仁义礼智信,不是让你去欺负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