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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的会场,叫这婆娘一吼,就乱了套。工作组一看这场面还不好收拾,立刻叫停,不能再打了。随便说了几句,会议就算结束,工作组又到别的队去开会了。
庄上人一看,这里都成了是非之地,就赶紧离开,各自忙活去了。李翠英还在院子里哭个不停,石可怜一看这婆娘爬在地上不起来,还不好离开。家栋的婆娘孔氏一看,就赶紧上前劝了一阵,然后把李翠英拖到自己家的房子里去了。
家栋看到这情景,后悔自己当时作错了媒,把这婆娘推到火坑里了。就对石可怜说:“你要想打人就打个恶人,还可以显得你攒劲。这婆娘都快可怜死了,你还在众人面前打她,都不知道丢底害臊。你要想打她,就到你自家屋里去打,也省得叫人们笑话。”
石可怜一听,就凑到家栋跟前,咬着耳朵说:“在屋里我还打不过。”家栋本来要好好训斥一番,一听这话,陡然就笑了起来。随后就说:“可怜的队长啊,那你以后还能管住别人吗,总不能经常去打。”
从此以后,兔子的尾巴终于露出来了。庄上人对这个可怜人开始另眼相看,不再是同情,而是时常还得防险着点。
再说那石可怜,不但无能,自从当了队长,而且还懒惰,家务活一概不管,甚至到了不通人性的程度。婆娘忙里忙外,根本顾不住摊场,屋里好多的杂活,全推到养女——芳莲身上,岂不知这女子当下才七八岁。
这一年冬天,大雪封山,道路结冰,通行困难。只要是不缺烧柴的人家,除了饲养员,人们都呆在家中,躺在热炕上,也算是个舒坦的事。只是这家中的杂活,还得有人去干,两顿饭还得吃。婆娘们还得推磨箩麺,烧火做饭。石可怜家中的炕头还是热的。只是这家中存水只有两个木桶子。这桶子里的水用完了,还得跑到老远的沟滩里去担水,平常担水都是这女子芳莲的事。
且说一日,李翠英一早起来,就要到吴家借磨子去磨麺,走之前,让石可怜想办法担点水来,准备中午做饭吃。石可怜躺在热炕上,不愿起来,还是和往常一样,打发养女——芳莲,去担水。眼下鹅毛大雪,路上结冰,泉眼都被封冻,一个弱小的女子去担水,就会遇上麻烦。
芳莲身上衣裳单薄破烂不说,这冰天雪地就是没有一双鞋穿,光着脚去担水,那可是要命的活。石可怜在炕上催着这女子去担水,芳莲怕不小心还挨打,只好顶着刺骨的寒风,赤脚冒雪,挑着两个木桶,手里提着个斧头,在冰天雪地里寻路,到河滩里的泉上去担水了。
当下漫天飞雪,通往泉上的路都看不清,加上路上结冰,一不小心,滑倒在坡地上,两个桶子沿着沟坡就滚掉了。芳莲只怕桶子扮坏了,根本顾不得其它,直接追着桶子去了,谁知不慎掉到崖坎下的积雪中,连摔带扮昏死过去。时间一长,被风刮的扬雪埋住了。
那真是:大雪茫茫衣正单,西风凛凛刺骨寒。忘川河边有怜女,白雪堆下几人还。
快到午饭的时间,李翠英背着磨好的麺回到家,准备做饭,进门一看,石可怜还在炕上睡着。就问:“你担水了没有?”石可怜回答说:“叫芳莲去担了,怎么还不见回来?”李翠英再看,女儿和桶子不在家,便知道芳莲担水去了。心想这冰天雪地,路上滑不说,泉也封冻了,一个七八岁的女子,怎么能担来个水呢。就提了个铁锨,赶紧出门去接芳莲。
到了泉上一看,不见女儿芳莲的踪影,就使足劲喊了一阵,却不见女儿应答,倒把沟对面的李四给喊醒了。李四起来跑到沟沿上一看,原来是李翠英在喊娃娃。李翠英看见李四,就喊着问:“你看见我家娃娃没有?”李四回答说:“没有啊。”李翠英只好又回头往家返。
李四在沟对面打眼一看,沟坡上好像有什么东西,就呼喊着给李翠英说:“你看那坡底下好像有两个桶子,是不是你娃滚到沟里去了?”李翠英连忙赶到李四所指的地方一看,扁担和一个斧头,还有一个洋瓷缸子,模模糊糊还有几道印子,也看见了沟底下的两个桶子,就是找不到芳莲,李翠英当下就哭吼起来。
李四连忙赶到现场帮着寻找,沿着模糊不清的滚滑痕迹一看,就估计掉到崖坎下的雪堆里了。二话不说,操起双手,就开始在雪堆往出爮,扒拉了好一阵,终于找到了芳莲,已经快冻成僵尸了,再仔细观察,觉得好像还没有完全死去。李四抱起芳莲,就往石可怜屋里跑。要知那芳莲是死是活,且待下回细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