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就说:“上级决定叫你到宛川河立新乡去当公干。”孔云海一听就问,要叫我到哪地方去做啥事。这官员说:“你是地下党成员,现在解放了,组织要安排你去当官,领导那里搞土地改革。”
孔云海一听,只是眨巴着眼睛,还不敢贸然回答,想了好一阵,自己闯荡了大半辈子,现在好不容易安稳了,又要安排到远路上去当个官。自己的一点荒地都管不好,还能领导人家搞土地改革。算了吧,自己去当官,那是槽里没有马,拿驴当差的事,这个官还是不去当为好,守着婆娘娃娃热炕头,我也就满足了,再有一点大烟吃,那就更好了。于是就回说:“我现在上了年纪,也干不来个啥事情了,当官还得懂点政策,自己斗大的字一个不识,遇上个三倒油葫芦的账也算不过来,叫我去当官,恐怕是要耽误事情的。”
官员听了这样的推辞,没有立即作答,两眼看着孔云海的样子,愣了好一阵神。孔云海担心自己落个违抗组织命令的不是,就连忙回话说:“组织要是看得起,我有两个儿子,老二特别喜欢当个解放军,如果合适就把他招去。老大读了几个月私塾,还认得几个字,以后都是娃娃们的事,年轻人还可以学着做点啥。”
这官员就没有再勉强,随后指指着孔云海说:“明天就叫你的两个儿子到这里来一趟。你先回去,我们再商量一下。”孔云海离开乡镇府,一路小跑又返回了会场,继续参加会议。
再说有一个外地人,几经周折打听到消息,道永章划成了地主。就开始兴致勃勃,准备落井下石,不辞辛劳,从几十里开外赶来,正好遇上开会时间,就赶到开会现场,向工作组说明来由,专门跑到这里来,要揭发道永章的罪恶。工作组听了,就知道这可是当年的知情者,肯定知道好多其他人不知晓的事情,就允许参加会议。
大家在会场上一见面,都认识这个人,只是当年没有哪个人敢直呼其名,所以就不知道姓甚名谁,只知道是当年道永章的大管家。大家都在想,这个坏怂怎么又跑到这里来了,有的人恨不得冲过去给捶上一顿。只是在会议上,没有领导的许可,不能随意破坏会场秩序,大家就忍着心中的怒火,听一下这个瞎怂揭发些啥事情。
只听见这人就揭发说:“道永章不是个东西,欺压穷人,打骂长工,克扣工钱,自己还娶了好几个婆娘等等。”这都不算,主要揭发的是,当年有个放牛娃不小心,把牛追到崖下面扮死了,道永章一气之下,就用枪把这娃打死了。这可是关键的一条,足以把那当年的三少爷,送上断头台。工作组听了大吃一惊,就立即质问:“道永章,你还有枪吗?”
道永章觉得这可是事实,无法隐瞒,就承认有个老土枪。随后指着那管家辩解说:“这打死人的事,纯属造谣诬陷。当年官府衙门调查了,是你们几个,把这娃追到沟里扮死的。”
道永章与这管家双方争辩的好不激烈,工作组觉得这可不是件小事,得立即向上级汇报。就问在场的人,你们那个还知道这些事。其他的人都没有知情的,眼睛盯着那管家,心里都在骂着,这个瞎怂现在要报私仇了。
孔云海从乡镇府返回到会场,正好听到那管家揭发道永章的事,就凭着江湖义气说:“这事我还知道些,当年衙门来人调查,把我儿子和几个放牛的娃娃,都抓起来问了几遍。当时没有听说是用枪打死的,只说是滑到沟里扮死的。”工作组觉得这事情,人命关天,必须重证据,讲政策,还得上级派人详细调查。就暂时不提这事,只是派了几个人,押着道永章立即回到家把枪交出来。
会场上的人都在等着,收缴道永章私藏的枪支。龚三辩就开始指着管家骂了起来:“你这个驴日的货,还有脸揭发别人,我看你们两个,草包阿舅驴外甥,没有一个好怂。我要准备好好地揭发一下你呢,当年扛长工的人,哪个没有挨过你的鞭子。”
在场的其他人一听,当年的情景就映在眼前,都喊着说:“把这狗日的弄死算了。”梁新怀心想,自己当年保长当罢了的时候,去给道家扛长工,把这个坏怂的气受够了。梁新怀正好坐在这管家跟前,顺手就是几个饼,这管家的鼻子被打破,鼻血瞬间就流出来糊得满脸都是。
工作组一看,立马止住说:“不许动手,谁给你惯的随便打人的毛病,打人骂人都是触犯纪律的事。你们可以揭发他的罪恶,但要讲究政策,他是外地人,有罪恶要交给当地处理。”工作组正在训斥人,谁知那李四进门来报道了。
李四进了门,大家一时间还没有认得出来。李二看见了就说:“这好像是老四。”徐匡子一看,赶紧给工作组介绍,这就是李四,随手指着李二,他两个是一家。李二立即辩解说:“我们只是弟兄,家早就另开了。”徐匡子继续说:“他是这道沟读书最多的人,来了还可以给我们念一哈报纸。”工作组就问,他是什么成分。李二马上回答说:“和我一样,也是地主。”工作组听了说:“地主不能念报纸,宣传政策的事,怎么能让地主来念呢。”
李四进了会场,还没有来得及关顾其他在坐的人,就听到自己也是个地主,当场就哈哈地大笑起来。这笑声太大,把在场的人都给惊诧了。地主是要挨批斗,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