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这吴家老三,因讨账受恶气病倒了,好长时间没能治愈。自老大看望以后,病情越来越重,几乎不能吃饭了,只是靠吸点鸦片烟维持着,家中人眼看着也无可奈何,只有凭他自己的天命了。没有过多多长时间,内官衡量店的掌管人,只因一口恶气没有能咽下去,带着说不尽的后悔,道不完的遗憾,在不明不白中阖从运往,时年五八差一个春秋。
妻儿家小悲痛欲绝,消息一时间就传到官府,有瓜葛的人得知后,也惊诧得不轻。庄上人知道此事,也是无不撼动。家族弟兄亲戚们,拜请了庄上人及内官的知友,把老三抬到歇马店,按照家族规矩,葬进了祖坟。
吴家老三与李家老一带的老四一样,也留下了半老徐娘,还有六个尚未成年的娃娃,自己撒手去了。吴家的好多亲戚朋友,当下就预感到了,吴家家族内部,将要在处理三房头后事的过程中,犯好多的周折,也势必给家族后代们之间造成一定的怨恨。
吴家老三被送到歇马店,安葬了以后,家族按规矩逢期祭祀,终于过了百日。在这一段时间,这家族面临的现实状况,让当家的大房头是坐卧不安,心上的负担越来越重,反复思考着这个家如何来当。
大房头自己膝下两女,一个已经出嫁,一个儿子尚未成年。二房头前些年病没了,生有一女,由三房头抚养长大,现已出嫁。老四娶了张家的女子,已经成家多年,膝下一男三女,还是黄口小童,老五已经过了弱冠之年,还没有成家。
当下这三房头的大梁倒了,谁能撑起这个门头的事,又有谁为这个门头来操心,家族遇到了一连串的颇烦事。
首先是这内官的店铺如何办,继续经营,娃娃们还小,没有人手料理,把所有家当都处置掉,一时还找不到个下家。其次是留下了半老徐娘和一帮娃娃,其中最小的一个尚未脱奶。这一帮娃娃怎么拉扯,谁来管教,成了家族当家人最头疼的一件事。
吴掌柜绞尽了脑汁,苦思冥想了好长时间,终于想出了个眉目。当下内官的店铺暂时由老三家的婆娘张氏守着,赶紧托人找买主尽快出售,同时托人给老三家的婆娘找个下家,到时候和店铺一起卖掉算了。等店铺变卖了以后,三个女子由罗家的、刘家的两个姑姑家托养,三个儿子,大的两个寄养在大房头。最小的准备让四房头的婆娘喂养。
四房头的婆娘,时下正养了一个女子尚未断奶,就把三房头没有脱奶的小儿子一起喂养。掌柜的实在没有其他招数,只能想出这样个办法来。
过了几日,吴掌柜将家族中的亲戚、兄弟、姊妹及先后们都召集到一起,还给舅舅方的上姑舅,徐框子打了招呼。要和大家一起商量着,安顿一下三房头的事。大家都来了,老三家的婆娘也带着会走路的,抱着没有脱奶的娃娃,好不容易也从几十里之外的内官地方,赶到歇马店来了。
罗家的,刘家的两个婆娘,一见老三家的婆娘,领着这大小几个可怜的娃娃们来了,二话不说,连忙上前,双手抱住老三家的,嘴里连哭带喊,吼叫起来:“三嫂子、三哥如此这般,这般如此”的哭诉了起来。老大家的雷氏、老四家的婆娘张氏一见,也随着哭喊起来。
在场的娃娃们,见大人们在哭吼,连惊带吓,也都不由自主地哭成一团。歇马店的沟道里,被这吴家家族的老少男女,婆娘娃娃的一片哭喊声所震动。
吴老大一见此状况,遂叫姑舅徐框子和罗家、刘家的两个妹夫上前劝阻。这哭闹声被附近的李家人听见了,以为吴家又出了什么大事。李瞎子连忙使唤家里佣人去打探个端底。
李家佣人匆忙赶到吴家来问了个仔细。知道是要商量家族事务,如何安排吴家老三家的后事,家族成员聚集,势必提起伤心之事,难免哭闹一番。就随便安慰了一阵,便回去告诉了李家的掌门,李瞎子知道了,也就不再关顾。
经上姑舅徐匡子及妹夫们善言相劝,过了好一阵子,婆娘娃娃们的哭喊声,渐渐平静了下来。吴家老大就开始吞吞吐吐地把自己的想法,向家族成员唠叨了好大一阵。
自老一辈人去世以后,老大开始全面当家,一年四季,家中日常家务和地里的农活,该干的都按老规矩行事。遇到特殊事件,都是当家的一个人说了算,不论男女老小,有哪个不遵命的,不是鞭子就棍棒。
如今这当家的,把主要的亲戚们及所有的家庭成员召集在一起,讨论三房头的事,真是大姑娘坐花轿--头一遭,还算是个开明的做法。也许是老大觉得要把这事情处理好,还不敢自作主张,也省得给以后留下后患。
在场的所有人听了掌柜的话以后,大家心里都知道,这可是一件事关一房门头的大事,亲戚们没有人敢随便吭气,都怕以后担不起责任。家族内小点的娃娃们,根本就不知道说些啥,大一点的只是听见,要准备把内管的家当卖掉。
三房头的张氏,因还在伤心之中,也没有听出个眉眼来。只有在场的男人们,还有精明一点的几个婆娘,听懂了意图,只是不敢开口。
罗家的、刘家的两个妹妹,听到要他们抚养几个女子,迫于情分,就分别应承说:“我们这里没有什么困难,大的个女儿不过几年,就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