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情世故淡薄。近亲的门户,人力单薄,无法相互照应。这娃娃一多,婆娘虽是能干,东拉西扯也难以顾救。
每当男人回家,婆娘总是不停地传管说:“你只管种烟挣钱,不管我们婆娘娃娃,你仔细观点一哈,女子娃不说,只看这三个儿子哪个像你。”
李家的听得明白,装着糊涂,就安慰婆娘说:“再辛苦几年,等娃娃们稍微大点,我把你们一起带到歇马店地方去,在那里好好过安稳日子。”
在家蹲了没两天,李家的就离开陇西,关顾自己的烟田来了。走在路上,就犯起了难场,心想,祖辈男人常年都在外面挣钱,留着婆娘守家护院,既是富华,也不得体,总不能祖祖辈辈这样干下去。
返回到烟田,就给父辈说了自己的想法。父辈人觉得儿子还懂得事理,估计也能撑得起这个家业,加上自己年岁也来了,回老家守着摊场,过几天安稳日子,让后代们去撩挛,也是个主意。
过了几年,就把歇马店这里的所有事务,都交给了儿子经管,自己回陇西养老去了。儿子随即把整个家口带到歇马店来,一门心思以种烟为主,继续兼做商贩,适量种些粮食作物。
这李家的婆娘,来到歇马店地方,很适应这地方的水土,也喜欢这地方的幽静,男人能干,婆娘当劲,家中呈现出一片生气,日子过得还算红火。
再说那何家,从爷爷辈何初雄开始,家境虽然殷实,人丁总是不旺,代代一直是单帮。父辈在这里经营几年,凭借老家中囤积的木材,在这里筑起高墙,建了个大院,还盖了好多房舍,多年前,就把家口搬到这里住了。如今这孙子辈开始当家,耕作和李家一样,以种烟为主,不时地雇佣一些过路的劳力,年年收成丰盈,生活过得安稳宁静。
前些年,经路人介绍,从西和地方找了个婆娘,其他能耐不足挂齿,可就是生娃的本事可真行。没过几年,就接二连三给何家生了好多娃娃。女子娃不在话下,光说儿子就是五个。这可给何家人争了好大的气,长了不少精神。一时间这何家的干劲更足,没有白天黑夜的劳作,忙乎个不停。
不知是歇马店这地方的水土养人,还是来到这里的几家门户,选择了好的风水宝地,周家的,侯家的,也在这里靠开荒种地发了家,同时家家人丁兴旺,户户安居乐业。
除了生病求医,磨麺,用火、油盐,穿戴,还有吃水的事,要劳点神以外,日常生活的其他用物基本都能自给。虽说不是富豪乡绅,也称得上当时温饱之家,雇佣几个长工,日子过得还算不错。
几年之后,随着这里粮油作物的生产,各种药材种植,还有牲畜养殖等有了规模,尤其是这鸦片种植面积增加,产量提高,南来北往商人多光顾此地,直接收购各种货物。好多商人也看上了这里的荒地。一时间,常有陌生人,三五成群,隔三差五来到这里,满山头转悠,踏堪地场,准备通过官方办理迁移事宜。
那真是:满山红花朵朵娇,招引蜂蝶闹喧嚣。
这些陌生人的一举一动,引起了这里各家住户的特别注意,起初担心暗偷明抢,还怕是夺财害命。后来才知道这些人也在动心思,想迁移到这里来开荒种地。于是各家就赶紧开始商量着跑马圈地。先是把自己住家附近的地名,路人时常的称呼都给改了。
李家住地叫李家河湾,侯家住的地方叫侯家湾,周家居住地叫周家沟,何家居住地叫何家庄。从此开始,经官方认可,这道沟里的地盘就按姓氏开始命名了,当地和过路人也逐渐认可。
当下这里已经不是处女之地,而是有主之域。与起初的拓荒者不同,后来的人,要想迁移到这里开荒,除了官方的许可,还得要先征得当地各家各户的认可。不是说你有力程,提着镢头铁锨,随便想在那里乱挖都行。好在这里已经居住家户,吃住用场要比当年方便得多,就是求个人,低头下口气,也有个地方。不像当年,除了几座古庙,抬头不见烟火,低头不见人家。
时间一晃又不知过了多少年,时下东南地方发生战乱,听说有一个叫什么混世魔王的人,召集拜上帝会的人手,与当朝官方作对,一时间殃及百姓,九州大地不得太平。
好在歇马店这地方还幸得安宁,好多人为避战乱,到处寻找僻静之地。熟悉这地方的商人,还有路过这里的人,有好多的家户,通过各种方式,征得官方认可,从祖厉河,渭河,宛川河、关川河等地,迁移到这里,开始开荒种地,养家糊口。
时有王家,龚家、苏家、文家、高家、谢家等五杂六姓,不计其数,通过官方安排,来到这里开荒种地,安家落户。
这些人起初来到这里,只能寄寓在几座庙里,或寄寓在几个已经居家的大户门下,时常帮着卖点苦力。然后抓紧选择宅地,求得官方资助。后来逐渐开了荒地,将开荒种地所得的收成,按相互约定,割让一些给这有名头几家大户。
经过几年的辛苦,不论窑洞茅屋,各自都总算有了自己的住地。就将家小全部迁移到这里来,适应这里的水土,开始了新的生活。
时间一长,各家各户通过交往,都已熟悉,相互之间磨合融通,有的还联姻结亲,虽有贫富之差,也有贵贱之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