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哪里给长信造成了自己对苏湛好的错觉,他竟然会去嫉妒苏湛那个傻蛋?
长道哄着长亭道:“乖妹啊,你看弟弟年纪还小,又刚来建安,还没休息好呢,狩猎太费精力了,我们先去泛舟,等弟弟休息好了再去狩猎,好不好?”
“不行,我晕船。”
“我有药。”长信立马道。
长亭哑口无言,在长信的软磨硬泡下,为了证明长信才是她亲弟,比苏湛这便宜师弟重要,长亭最终妥协,吃药,泛舟!
吃完饭后,兄妹弟三人就兴冲冲的出门了,四月之夏,风和日丽,自然,阳光也分外毒辣。
清溪岸,三人沿着水岸散步,长信吃力地举着伞给长亭遮着太阳,他才十二三岁,个子还没长成,比长亭矮了半个头,活像个小厮侍候着主子。
长道背着手,走在二人前面,时不时会有人往他们这边打量,长大姑娘又来出行了!身边又多了两位年轻英俊的新公子!
路边会有一些卖小玩意儿的摊子,长信看的眼馋,可又要给长亭打伞,不能去看,心里憋屈的不行,不停往摊子上瞄着,一脸我想去看的表情。
长亭见他那模样,憋着笑,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若无其事地继续走着。
长道走到一个摊子前,买了两个香囊,走过来给二人道:“下个月就要端午了,艾草香囊,祛病强身,你俩一人带一个。”
长亭扫了一眼,嫌弃道:“丑,我不要。”
长道自顾自给她别在身上,“嫌弃啥,总比你绣的好看吧。”想当年她绣那仙鹤,愣是像个呆头鹅。
长亭气鼓鼓瞪了他一眼,又无可反驳,但是,她虽然绣工差,可不代表她审美差!
“乖姐,你自己撑会儿伞好不好?我去给你挑个好看的。”长信讨好道。
“呵呵。”长亭冷笑,“撑好,我要是晒黑一点儿,就把你扒光了吊树上晒太阳。”
长信吓得身子一抖,他知道,长亭一向说到做到,乖乖撑伞,再不乱看。
三人来到码头,这边有不少游船租赁,以前长亭也常和苏湛过来玩,不过苏家有自己的船,那船宽敞又干净,上有遮顶,下有桌榻,能坐七八个人,比租赁的好得多。
如今她自己来玩,得在码头上租一条,不过租赁的到底比不上世家的私船,三人选了一条四人位的低矮小船,连蓬顶都没有,长信不得不继续给长亭打着伞,举的胳膊都酸了。
长道主动揽起了摇橹的活儿,毕竟在齐州也经常做这活儿。
小船在水面划开波浪,一圈一圈向周围扩散,复又归于平静。长亭跪坐在船边,低头看着水面,把手指探入水中,随着小船的前进,手指在水面划开痕迹。
“乖妹,此情此景,我们是不是该作首诗呢?”长道扬声对长亭道。
长亭看了看四周的风景,想了想念道:“白云依山远,碧水扑岸长。问君何所渡?凭舟一帆扬。”
长信立刻拍手拍马屁道:“好诗好诗,乖姐好厉害!”
长道哈哈一笑,也作了一首道:“逝者去无迹,光影奄冉过。迎风破绿水,寄志于清波。”
“大哥也好厉害!”长信比了个大拇指。
“阿兄之乐,亦在乎山水之间吗?”长亭扬声问道。
“一箪食,一瓢饮,兄亦不改其乐!”长道说完之后,还长长啸咏了一翻!
“哈哈哈。”长亭笑了起来,亦扬声吟啸,男子音色浑厚,女子声音尖细,刚与柔之声交织在清溪碧波之上。
就这这时,远处猝不及防传来一声呼唤,夹杂着丝丝惊喜。
“长小亭!”
长亭一愣,忙抬头寻去,可不就是苏湛那个傻蛋吗?此时正像个白痴一样站在船头,手舞足蹈地给长亭打招呼。
“季深!”长亭也兴奋地跳起来给苏湛招着手,一下子掀翻了长信手中的伞,“我在这边!”
长信收好伞,一脸幽怨地看着他俩,如同他们才是失散多年的亲姐弟,自己是捡来的。
长道一笑,手上一用力,改了个方向,把船往苏湛那边划去,快接近苏湛船的时候,一道月白色身影突然从船舱闪现,站到了船头。
长亭目光一滞,笑容呆在了脸上,呆呆看着那道人影。
“苏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