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云天将此行当作了一次度蜜月,畅快淋漓,与绿萼在鄱阳湖上结伴而行,仿佛浑然忘了自己身为湖口县的县令,变成了一个四处游历的纨绔子弟。
数日后的一日清晨,李云天正在一艘大船的船首之上,感受着微凉的寒风,看着那一片清澈的湖泊,整个人的心情都变得轻松了起来。
“白水镇就在前方。”一位身材不高,面容圆润的男子走了过来,他指向了一座港口上停靠着大量货物的小镇。
这名男子叫罗鸣,是湖口县火车站的班长,他三代人都在县衙站岗,可以说是湖口县最有名的站岗大族之一。
白水镇,湖口县第一大镇子,也就是九江府城中,最为繁忙的白水港。
李云天来到江口县,就是因为听到城里有一间客栈的卤水鱼,才带着绿萼来吃。
快到港口的时候,绿萼和小翠从船上走了下来,绿萼穿着一身男子的衣服,变成了一个英俊的男子,嘴唇鲜嫩,胸脯高耸,让李云天的心怦怦直跳。
街道上来来往往的行人很是热闹,街道两边的小贩也是络绎不绝,看起来很是热闹。
李云天等人在罗鸣的带领下,来到了一处客栈,客栈的伙计认出了罗鸣,带着他们来到了一处包厢。
罗鸣并没有跟李云天住在一个包厢,而是带着几个人来到了隔壁的包厢,免得打扰了李云天的心情。
饭菜上得很快,主食当然是客栈的招牌菜,卤肉。
李云天拿起一块放在嘴里,一口咬下去,那块鱼的肉质非常的鲜嫩,而且余韵绵绵,确实是名副其实。
几杯下肚,他正跟绿萼、小翠说着紫禁城的风光,突然有人打开了房门。【棉花糖小说】
一条身影一晃而入,噗通一声,单膝跪下,手中捧着一件洁白之物,宏声喝道,“大人,小人有公愤。”
李云天一眼望去,只见一位身披麻衣,身上打着不少补丁的干枯中年男子正单膝跪地,手中拿着一份状文书,脸上的褶子密密麻麻,皮肤又黑又硬,双手都是硬邦邦的,一副贫民模样。
就在这时,罗鸣和另外两名男子也从包厢内走了出来,将瘦子抬到了门口。
“到底是怎么回事,说清楚,我会帮你讨回公道的。”李云天的眉毛一挑,被这两个家伙给认出来了,他当然不能坐视不理,摆了摆手,让两个彪形大汉将这名精壮男子给放了下来,然后淡淡地说道。
“启禀大人,小人乃白水镇渔夫刘波,镇中粮食商人张有财,不但欺辱了我的千金,害得我的千金跳入水中,更是命人将我的孩子给杀了。他还让人废了一条腿,我妻子不堪丧子之苦,不久便去世了。”
中年男子爬到了桌子上,一脸愤怒地看着李云天,“大人,我一家四个就这么分开了,还望大人为我做主。”
“好大的胆子,青天白昼,居然还有这样的歹人!”李云天闻言,一巴掌拍在了桌子上,怒视着刘波,“快站起身来,我一定会给你一个交代的。”
“多谢大人,多谢大人。”刘波闻言,脸上露出了一丝喜意,连忙退到了一边,恭敬地行礼。
“洛队长,将张有财和他的那些下人都叫过来,我要在这里主持公道。”李云天对着罗鸣吩咐道。
罗鸣有些迟疑,张了张嘴,却没有对李云天说,只是对着李云天挥了挥手,然后带着两人离开了。
“主人,此事有古怪,您一定要注意。”罗鸣离开之后,绿萼在李云天耳边轻语了一句,脸上露出一丝关切之色,李云天是怎么穿着便装出来的,刘波怎么会发现他?甚至连他住的那个包厢都能找出来。
“别担心,家主自有分寸。”李云天在桌子底下轻轻拍了一下绿萼的手掌,柔声道。
说完,他看向了刘波,眉毛一挑。
李云天听说过刘波,这几年他虽然表面上不关心政务,但实际上却让李满山去调查湖口县的情况,知道了不少以前的恩怨。
这事是在前些年的时候,刘波的千金刘小莲在张有财家里送了一条鱼,结果被张有财看到,看到刘小莲长得漂亮,便动了歪心思,将她拖进了自己的屋子。
张有财让人把二十两的钱交给了刘波,然后又把刘波的十两钱交给了刘波,让他不要再还了。
刘波也是个憨厚汉子,哪里还会和张有财一般见识,本来还打算就此罢休,赶紧把刘小莲娶到一个外省的公公,哪知道当晚刘小莲就跳河自杀了。
刘小莲的弟弟刘湖生,正是血气方刚的时候,见自己的姐姐不见了,便跑到张府找张有财算账,却被张有财的下人给打了一顿,然后在张宅大门口被人活活的揍了一顿。
等刘波夫妇赶过来的时候,刘湖生的尸体早已断了气,而刘波的妻子则是直接晕了过去,大病一场,很快就去世了。
一夜之间,他的家庭就这么没了,刘波是个正直的人,但脾气还是很暴躁的。
而且,越是诚实的人,往往越是倔强,在妻子被安顿好之后,刘波就让法官写了一份状子去县衙门,为自己的妻子和孩子讨回一个公道。
湖口县原知县开堂开庭,张有财早有准备,在大厅里栽赃嫁祸,他不但污蔑刘小莲是个水性杨花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