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冼这一声对不起,是把众人都给吓懵在了那里。
秦少白的脑子瞬间一片空白。
他十分了解李冼。
这孩子虽然做事有些冲动,但,对于他交付的任务,是当成使命一般地去完成的。
就像这次,他让李冼去教两个孩子练拳,本只是怕两个孩子没事做,让他们学一点本领。
谁知道李冼却是当成一本戏一样地唱了起来。
不仅每天都早早地来到,还要根据两个孩子的不同体质设置了不同的课程,甚至于还建议小兰为两个孩子每天早上准备好有助于身体快速成长的药膳。
现在,他竟然扔下两个孩子来到这府衙,痛哭流涕,不停忏悔,还一脸生不可恋的模样。
一定是发生了什么让李冼觉得天都塌下来的事情了。
至于到底是什么事,秦少白现在不敢去想,但他已经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变成了那无孔不入的恐惧在慢慢地撕咬着他的心。
“李冼,你不要哭啊。大男人,不要只顾着洒羊尿,快说,到底发生了什么?”
宋慈见秦少白的脸都已经白成了一张纸,嘴唇张开又合上,合上又张开,却是没问出一句话,而跪着的那人也只是低头呜咽,说不出一句话,把他急得真想冲上前,扯开李冼的嗓子,将里面要说的字词全都掏出来自行组织一下。
话是这样说,但宋慈的心里却也是满满的焦虑。
他最担心的,是李冼告诉大家,两个孩子出事了。
那两个孩子,是秦少白的命,也是大伙的开心果。
如若真的出了什么事,相信这一屋子的人都会痛不欲生。
“大人,秦大人,李冼该死。”李冼终于抬起头来,伸手就扇了自己几个耳光。
那响亮的声音,使大伙心上的那张弦崩得越发地紧,随时都有可能断成碎线。
见大伙的目光全都像聚焦灯一样落在他的脸上,盯住了他的嘴,李冼咽了一下唾沫,终于低声说道:
“大人,婉儿被月儿抓走了?”
“什么,你说谁,谁被抓走了?”
秦少白只觉得脑子一抽,血一下子冲到了脑海,人也就跳了起来,几个跨步,就恶狠狠地将李冼一下给拉了起来,毫不客气地揪住了他的衣领,
“是谁,是谁那么大胆,敢抓我秦少白的两个孩子。”
“秦大哥,你不要这样,你弄疼小冼了。”
小兰冲上前去,两只手握住了秦少白的手,想要将他的手从李冼的脖子那松开。
秦少白那里肯松,他的脸已变成血红,他粗重地喘着气,充满了血的眼睛,怒视着李冼。
他根本不知道,他在手上使了多大的力道,他的心里只有一句话在反复地回旋:“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
李冼已经被勒得几乎喘不过气来了,可是他却憋着自己,不去咳,不去喊,只是任由眼泪从脸上滑落下来。
“秦大哥,你快松开,小冼快要不能呼吸了。”
小兰见李冼那难受的样子,着急地大嚷着。
宋慈也终于看出了秦少白是失去理智了,连忙跑过来帮忙。
秦少白终于松开了手,一松手,他眼中的愤怒竟变成了哀怨,整个人已经瘫软了下来:“李冼,你刚刚一定是说错了,是不是?不可能的,不可能是月儿的,月儿怎么会抓走了婉儿,她们是两姐妹啊。”
李冼抬起头,用那双流着泪的眼睛看着秦少白。
他原以为秦少白刚刚没听清自己说的话,他正想将这针尖一般的话再重复一遍,谁曾想,秦少白只是和他一样,不敢承认这个事实。
“小冼,你快说,到底是怎么回事?”小兰将李冼扶到桌前坐下,倒了一杯茶给他。
李冼喝了那杯茶,情绪终于安定下来。
可是,一开始讲述,他竟又忍不住地激动起来,声音都在颤抖着,两只手更是不停地哆嗦,好像那一幕又一次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小兰实在是没有办法,从兜里掏出一粒药丸,正要给李冼吃掉,却听得门外王平又大声唤道:“秦大人,有人送来一封信。”
众人对望了几眼,也不去管那还在垂泪的李冼,都往府衙外跑。
那封信被一支箭扎在府衙前的那棵梧桐树上,信上写着白亲启三个大字。
秦少白看了一眼小兰,正碰到小兰看过来的眼神。
这人,很是聪明,只是用了一个白字。
但就这样一个字,已经让秦少白和小兰明白,这信的用意。
“少白,快看看,是不是那绑匪送来的。”宋慈催促着。
秦少白苦笑了一下,那绑匪不就是赵月儿吗?他还真的想不明白,赵月儿为什么要绑架秦婉儿。
难不成,赵月儿又被人控制了,才会做出如此让人吃惊的事来?
“秦大哥,小心点。”小兰却是极为警惕地拦住了秦少白,“小心信上有毒。”
秦少白再次苦笑了一下。
那人,将婉儿给绑了,要的可不是他秦少白的命这么简单,又如何会在信上下什么毒呢。
他一步步地朝梧桐树走去,站到了那封信的面前。
果然,信封下上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