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逃离。
小兰此时的表现,就好像是马上要来一场世界大战一般,她在尽自己可能地逃离。
“小兰姑娘。”宋慈走了过来,“这事,还没有定论,还请小兰姑娘你不要这么惊慌。”
宋慈的意思很明显。
这一路上,大家都看得分明,小兰几乎就是秦少白的主心骨。
如果连小兰都慌了手脚,那秦少白自然会慌乱不堪。
秦少白如若慌乱不堪了,那整个临安府都会乱成一锅粥。
宋慈没有带过兵,但他也知道做任何事那主帅要是乱了,下面也就像没有了支撑的断壁残垣,轰然倒塌只是早晚的事。
“对啊,小兰,只不过是个泥人罢了,而且这用丝线操纵泥人的把戏也不是很稀罕,这人,躲躲藏藏,一定也知道自己就那么点小本事,不足一惧的。”
小兰还没多大反应,宋慈却是惊异地看向了秦少白。
他和秦少白相处了这么久,他还是第一次听到秦少说得如此在理,如此豪气。
他竟是揉了揉自己的眼睛,确定眼前之人的确就是那秦少白后,才欣喜地唤道:“少白,你这才像个知府大人啊,你既然有这豪气,有这信心,宋慈我一定会竭尽全力助你破这案子。”
说着,他的目光竟也暗淡下来:“要是因为这个案子将当年那血案给翻了,能还卢家三十六口人的清白……”
“宋大人……”小兰急唤了一声。
宋慈像如梦初醒一番,自我解嘲地笑了笑。
“好了,小兰,我让你来,是想让你看看,这俑人所用机关,你可熟悉,能否判断出那人是否需要在现场操纵,如果他需要在现场操纵,他又会躲在何处?官府的这些捕快是否可能见到过他?”
小兰瞪大了眼睛,微微张着嘴。
她都不敢相信,这一连串严谨的问题会是秦少白提出来的。
她真想上前摸一下秦少白的脉搏,来确定一下,眼前之人到底是秦少白还是赵白。
“小兰,小兰。”秦少白见小兰一直在盯着自己,知道她又心生怀疑了,干脆走到她面前,低语道,“傻丫头,我是你秦大哥,那天早上……”
小兰一听,俊脸通红,连忙推开了秦少白:“秦大哥,我这就去查看。”
大约一柱香的时间,小兰从屋顶飞了下来。
“秦大哥,我想那人应该是有个帮手的,那帮手很清楚府衙里的一切,所以,他应该是趁着大家都离开这大门,将这人俑给放在这里,然后用一根天蚕丝连上了这人俑的手肘,再进行操纵。”
虽然和自己的猜想有几分相似,秦少白还是极认真地听了下去。
“那人的内力应该很是可怕,因为只有真正的高手才能将一根如此柔软的天蚕丝变成一根坚不可摧的指挥棒。”
小兰说着,眼波流转之中,又多了一丝惊恐。
“那人应该一直就站在屋顶。”
小兰咽了一下唾沫,看向秦少白,不再往下说。
秦少白却是明白了小兰的意思。
那人像一个胸有成竹的猎人,坐在高高的山顶,看着一群惊慌失措的猎物。
他应该是将刚刚大家的表现都看在了眼里,秦少白甚至于能想象出他眼神里的那一抹轻蔑的笑。
“小兰姑娘。”宋慈举起手中的一块碎片,“你来看。”
小兰走了过去,看到宋慈手举的那一块正是俑人胳膊的地方,“这里有一颗铆钉,极小极小,应该是将那天蚕丝线钉在这俑人身上所用。”
小兰紧盯着那铆钉,目光已经直了。
这铆钉,她太熟悉了,那是缘楼的姑娘们最喜欢拿来惩罚人的小玩意。
不足一寸的铆钉,用掌力扎进人的身体,都可以完全地陷入骨头,却找不到任何的伤口,就像是被铁钉扎破了的轮胎,慢慢地消耗着能量,最终要么走向自己的瘫软,要么就是带来巨大的毁坏力。
但,这件事,如何会与缘楼扯上关系?
明明就是鬼俑的杰作啊?
浩瀚的宇宙中,一片星系的生灭,也不过是刹那的斑驳流光。仰望星空,总有种结局已注定的伤感,千百年后你我在哪里?家国,文明火光,地球,都不过是深空中的一粒尘埃。星空一瞬,人间千年。虫鸣一世不过秋,你我一样在争渡。深空尽头到底有什么?
列车远去,在与铁轨的震动声中带起大片枯黄的落叶,也带起秋的萧瑟。
王煊注视,直至列车渐消失,他才收回目光,又送走了几位同学。
自此一别,将天各一方,不知道多少年后才能再相见,甚至有些人再无重逢期。
周围,有人还在缓慢地挥手,久久未曾放下,也有人沉默着,颇为伤感。
大学四年,一起走过,积淀下的情谊总有些难以割舍。
落日余晖斜照飘落的黄叶,光影斑驳,交织出几许岁月流逝之感。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