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卡回去的时候身上沾了很多血,他知道自己的人类雌性大概不喜欢自己身上的味道,于是跑到他们昔日散步实惠路经的湖泊将自己清洗干净,确保身上没有一丝杂味和血腥才敢回去。
他想他的雌性可能被吓到了,所以即便自己已经身负重伤,还要装作轻松的样子。
低等虫族并没有传来汇报,他用来传感的触须受到了一点伤害,因此无法接受信号。
不知道娆怎么样了。
木屋外的环境,远远看起来很好,这里似乎没有受到侵害。
他满怀希望的过去,翅膀因为受伤已经无法飞行,所以选择了徒步。
走到木屋附近时,卢卡忽然发现了一层被压的东倒西外的圆形草坪。
他面上的笑容淡了一些,这个痕迹很像是飞行器着陆时留下的。
卢卡心中涌现出不安,这是极少会产生在虫族身上的情绪。
他现在开始不安了,上一次出现这种情绪是他刚把唐娆绑到虫族星球上时,她表现出极度生气的样子对他进行冷暴力时。
这样的心情现在再一次出现了。
他快步来到木屋上,想要伸手推开门,却有一瞬间的胆怯。
他幻想着他的雌性应该躺在床上睡觉,可如果推开门里面什么都没有,他不知道自己该怎么承受。
卢卡在木屋的门口站着,一直站到恒星光西移,白天变成黑夜,房门内没有发出一丝声音。
他收回手不再推门,他告诉自己,他的雌性一定是睡着了。
他没有进去,照常开始准备晚餐去湖泊里捉唐娆最喜欢的鱼,上岸架起火堆开始烤制,鱼快要熟食,从附近星球赶来的虫族降落了。
它们惶恐的用虫族语言在向卢卡表达着什么,可卢卡什么都没有说。
他放下了手里的东西,一瞬间,从他脚下的位置开始,暗红的血肉爬上了这座星球的地表,一点一点开始蔓延。
他要占领这座星球。
东倒西歪的树木与虫族嘶吼的鸣叫声,谱写成一曲复杂的乐章。
星球被虫族一点一点蚕食,吸取能量,变成已知宇宙常见的模样。
虫族占领过的星球,寸草不生。
唐娆有点在状态外,她尚且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就被忽然出现的安奈尔带上了飞船。
让她感到更迷茫的是,这个飞船一看就是奥古拉斯帝国的军舰,不但是军舰,还是格外高大的武装严密的高精密军舰。
军舰里有小型飞行器,安奈尔带着她单独上的一艘,沿途遇见的所有人看见他都毕恭毕敬,鞠躬行礼。
飞行器弹出,他们单独出发。
唐娆满腹狐疑,盯着眼前的安奈尔看,明明他们分别了不算太久,可她就是觉得眼前的人很陌生。
为什么他会穿着奥古拉斯帝国的军装?为什么他肩膀上有四颗排列得整整齐齐的六芒星,胸前有银质绶带,领口的精致宝石扣章上雕刻有帝国皇室的图腾。
唐娆不太懂,眼前的人分明就是安奈尔,却又不太像,连那身气质都像另一个人。
等飞出大气层,飞行器开始开始在宇宙间漫游时,安奈尔才松开了手。
他转回身面向唐娆,宝石一样瑰丽的蓝眸,带着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微妙。
最后,所有情绪幻化为浓浓的缱绻与思念。
他上一秒还表现得极其冷硬,一身银白色的军装,笔挺锋利,可下一秒却离开座椅,弯下腰,单膝半蹲在唐娆脚旁,将那张美丽无瑕的脸庞轻轻地贴在她的膝盖上,握住她垂在身旁的手,抓在掌心轻轻摩挲。
“好久不见,姐姐,我好想你。”
每一分每一秒都在想她,每一分每一秒都会燃烧出想要摧毁一切的戾气。
他想要摧毁那个帝国,想要摧毁虫族,想要摧毁矿星,想要销毁整个让他失去唐娆的D区。
可最终,他没有这样做。
他的戾气快要将他吞噬。
他不断出没于每一个可以接受采访的交流会上,想让唐娆看见她,想让唐娆过来寻他,可没想到,她竟然被藏在这样一座寸草不生的星球上。
幸好,她回来了。
回到了他身边。
安奈尔轻轻地蹭着她的手心,像一只在主人膝头小心翼翼讨好的猫咪。
唐娆觉得眼前的安奈尔和曾经的他不太一样,她抬手想要摸一摸对方的头发,却不小心碰到了冰冷的肩章,缩了一下。
安奈尔立即睁开眼,纤密卷翘的睫毛在空气中划出柔软优美的弧度,那双蓝眸盛了些雾气,看向她的样子湿润又懵懂,仿佛真是一个一无所知的天真猫咪。
“姐姐,怎么了?”
他握住她的手,不让她推开。
唐娆愣了一下,问,“你为什么会穿着奥古拉斯帝国的军装?”
还有。
唐娆伸手小心翼翼地碰了碰他用来束住领口的扣章,“这个是帝国皇室的图腾吗?”
安奈尔愣了愣,握住她的手指,一根一根捏着在手心把玩,仿佛她的手指是多么有趣的玩具。
他的语气漫不经心,动作也有些慵懒,“怎么啦?姐姐不喜欢吗?”
说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