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卡那双新生的翅膀显然很脆弱,带着唐娆飞在空中,不断忍痛。
唐娆看着他背后稚嫩美丽的翅膀,总担心会不会在下一刻折断。
可是没有,他们躲过了重重惊涛骇浪,卢卡带着她上了飞船,仍是那艘造型奇异的虫族飞船。
“还要逃吗?”唐娆忍不住问,“你从那颗星球躲到这个星球,然后呢?继续躲吗?”
“不然呢?”卢卡反问她,“我要留在这里,把你拱手相让吗?我做不到。”
“什么意思?”唐娆愣住了,“难道现在在追你的这个人跟我有关?”
卢卡不说话了,他意识到唐娆什么都不知道,他也不打算告诉她,他没有那么好心,给对手制造机会。
飞船很快起飞,从地表升起。
肉眼可见的地方都在缓慢融化,仿佛打翻的调色盘,混合成古怪奇异的颜色。
卢卡拼命寻找着可供生存的星球,他的眼睛彻底漆黑,接收着各个星系的虫族传来感应,可供他选择的地方有很多的,但其中属于奥古拉斯管辖范围内的地方也很多,他需要先离开,保证自己这具新生的身体不要继续受到攻击。
严格意义上来说,他还没有平稳度过孵化期,身体过于脆弱,而那个伊利亚特后裔已经进入了成长期的收尾阶段,他即将变成一个真正意义上的成熟的伊利亚特人,一个人形武器,杀伤力无法估量。
卢卡当然知道自己现在的状态不能与对方硬碰硬,当然,对方的疯狂程度也超出了他的想象。
卢卡隐隐觉得那个伊利亚特种族要毁灭一切——因为身旁这个柔弱的人类。
他看过去,眼神复杂。
唐娆正平静地看着窗外浩瀚无垠的宇宙,诡谲璀璨,仿佛将一个能将无尽的时间和空间碾成碎片的美丽漩涡。
又开始跃迁了。
唐娆不知道卢卡的下一个目标是什么,她有些疲惫,与其和卢卡争执,不如躺平。
卢卡仍然没有回答她被拉进蓝色球体时问的那个问题,但唐娆感觉跟她猜的八九不离十。
“这么多年,你去哪里了?”她冷不丁在身后问起这句话。
卢卡身体缓慢僵硬,回过头安静地看着她,眼中没有哀怨,没有过激的情绪,只是很平静,略带思念的看着她。
“我以为你死了。”唐娆终于提起这件事。
这是她很多年前的一个心结,懊悔了很久,“你被烧死后,我才知道是我错怪你了,我认识的从始至终都是你,而并非那个叫卢卡的孩子。”
似乎没有料想到她会这样说,卢卡一直一时不知道做什么反应。
唐娆也没有继续这个话题。
她转而平静地问,“你不是普通的虫族对吧?”
他有人形,拥有独立的智慧和自我,他可以去任何一个想去的星球。
那些低等虫族看见他都充满爱慕之情,他应该在虫族有着较高的地位。
卢卡没有直接点明自己的身份,只是点头应了她的话。
他的确不是普通虫族,没必要遮掩。
唐娆又问,“那么,是谁在追杀你?是我认识的人吗?”
卢卡没有说话。
唐娆又问,“和安奈尔有关吗?就是你在庄园看到的我身旁的那个兽人。”
“兽、人…… ”卢卡重复,忽然笑了,漆黑的眼眸直视唐娆,“你不知道他有多危险。”
“有多危险?”唐娆问,“比你还危险吗?”
卢卡又是一愣,过了一会儿,慢吞吞地说,“你觉得我很危险?”
眼睫低垂着,看起来像只受伤的宠物犬。
唐娆看向窗外,没有回答。
他们颠沛流离到了一个新的星球,这个星球没有多少文明,稀稀拉拉的原著动物看起来像智慧未开,他们在这里匆匆休息了一天,卢卡身上的伤口不再流血后又离开,继续往下一个拥有文明的地方进发。
唐娆不再开口,她曾在飞船起飞时尝试着祈求卢卡,“能不能放我走。”
卢卡拒绝了,他的回答是他绝对不会放开唐娆。
最新跳往的这个星球拥有文明等级也不高,看起来还在石器时代,并不属于任何一个高等宇宙文明之一。
他们从天而降,坐着飞船的样子显然吓坏了这些土著人。
他们一个又一个惊慌失措,忽然跪地,对着他们朝拜起来,仿佛原始人看到天神下凡一样。
唐娆愣愣的听卢卡对她解释,“这个星球并非没有先进文明,而是文明发展到一定高度已经毁灭了,这是新的一波文明,刚刚诞生,在几千年后,他们也会经历全新的迭代和进化。”
“原来是这样。”文明果然是轮回。
先进的武器战争摧毁了这个星球的一切,高等文明的痕迹被抹去,在废墟之上重生了新的文明,也就是眼前这些刚进入石器时代的原始文化。
他们被当作神一样被供奉起来,部落里最好的帐篷留给了唐娆和卢卡。
唐娆对这种登堂而入室还要装作神灵的事情不大习惯,但卢卡已经得心应手,他被那些低等虫族朝拜惯了,面对别人的俯首称臣表现得十分平静。
原始部落的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