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卡的额头抵住了唐娆的,明明是人的形态,却如此冰冷,让人联想到傀儡雕塑。
她奋力的逃避,却被扣住下巴,那两条触须状的东西轻轻碰到了她的额头,霎时间,头皮猛地发麻,大脑像过了电一样震颤,不属于自己的感官如同洪水一般钻进脑海中。
有虫鸣声,有各种各样繁复的信息,有远在别的星系的寄生虫族通过眼睛看到的画面,有整个地下的脉络,像平面剖析图一样落入她的脑海当中。
她“看到”有无数低等虫族如同朝圣一般匍匐在这座肉壁组成的房间外,渴望亲近它们的志高神。
唐娆偷过轻触在她额头上的两条触须,感受到了无穷无尽的信息。
这就是卢卡每分每秒的感受吗?他是如何承受下如此庞大繁多的信息的?
唐娆用力地摇头,脸色苍白无比,仿佛被抽走了浑身的血液。
视线隔着凌乱的碎发交汇,唐娆看到卢卡原本漆黑的眼眸变成了灰暗的深红色,满含灼热的情愫,一寸一寸如同蛇信般勾勒着她的面庞。
心里一慌,唐娆立即侧开头望图闪躲,可唯一能做到的只是偏开脸颊。
伴随着她挣扎的动作,耳朵与卢卡的鼻尖擦过,对方眨眨眼,似乎被她的耳垂吸引了,缓缓凑近了一些,薄唇几乎要贴上去。
她崩溃的又喊了一声,“请不要靠近我!”
卢卡身上正散发着一种无法言说的馥郁芬芳,类似于花草清香又有些更浓烈的东西在其中。
唐娆被感染到,只觉得有些恍惚,仿佛醉了酒,连意识的都变得微薄起来。
淡绿色的触须再一次轻触上她的面庞,近在咫尺的男人温声喊,“姐姐,请接受我。”
声音缱绻,如同诱惑。
冷不防让人想到用歌声引诱水手的海妖,利用魔咒般优美的嗓音,摄取水手的意志,剥夺他们的生命。
唐娆咬破了舌尖,用疼痛刺激大脑,企图清醒过来,她浑身颤抖,挣脱出的手用力攥紧了自己的衣服,双腿并拢在一起,忍不住发颤。
她像只走投无路的兔子,愤怒又无助的看着他,“请不要靠近我,请你尊重我。”
尊重两个字在虫族看来是那么没有意义。
什么事尊重?在他们的群体制度中,只有严格的阶级划分,没有所谓的尊重和公平。
不知不觉间,这座肉壁组成的房间变小了,视线范围内整个空间的大小只集中在他们这一块,仿佛要将她困死在这里。
卢卡的眼神越来越沉醉,仿佛含着酒般微醺迷茫,那若有似无的花草香味越来越浓烈,看向唐娆的眼神带着不加掩饰的欲望。
“我很开心,可以拥有你。”
可唐娆不开心。
?高等虫族靠触肢繁衍后代。
卢卡准备更进一步的接触自己的雌性,忽然察觉到唐娆的情绪不大对,她侧着头,眼睛从刚刚含着热烈的恨意与痛苦变成现在的死气沉沉,仿佛一汪结冰的湖,没有一丝温度。
旖旎的气氛被打破,卢卡从沉醉中清醒过来,微微歪了歪头,疑惑地问,“你为什么不开心?”
唐娆没有说话,她知道就算说了这个非我族类的生物也不会理解。
可看着她不开心,卢卡莫名也有些不开心了。
他感觉自己胸口的位置闷闷的,仿佛有什么东西压着他,让他呼吸不过来。
肉壁微微扩大了一些,卢卡碰了碰她的面庞,想要换取她的注意力,唐娆却依旧没有任何反应,仿佛死去了一样安静。
他心里没有由来的产生一阵惶恐,却不知道这种情绪从何而来,又代表着什么。
“怎么样才能让你开心一些呢?”
卢卡说着,握住了她的手,“我能让你快乐,你可以享受其中,不好吗?”
唐娆终于动了动眼皮,冷声说,“那你不如直接杀了我。”
大概有哪些字眼刺激到了他,卢卡忽然绷起脸,十分不悦,“我不会让你死的。”
唐娆却说,“如果你真的碰我,那我一定会死给你看。”
男人的身体绷紧了。
唐娆察觉出了卢卡的恐慌,并得出了一个结论,对方似乎对她有好感,并且不希望她死。
真是可笑,她现在唯一保护自己的砝码,竟然是用自杀威胁对方。
卢卡原本暗红的眼眸缓缓褪去了一些温度,他冷静下来,离她远了一些,手指却没有离开她的脸颊,来回抚摸着,直到那块皮肤被他搓得微微发红,才轻轻松手。
自言自语般的低喃,“你不许说这样的话,姐姐,我会保护好你,不会让你受到伤害。”
“可保护不是这样的。”
唐娆抬起眼皮看向卢卡,“你为什么想让我为你繁衍后代?”
“因为我喜欢你。”?
他认真又虔诚的说,看起来丝毫不像临时起意。
看这样的话,唐娆听过一次,那一次是从安奈尔口中听到的,可安奈尔的表述跟他不一样,他不会把自己囚困起来,也不会这样锁着她的身体,强制性的想要对她进行亲密接触。
眼前这个男人和安奈尔的做法有着本质上的不同。
安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