虫族作为群居集体性种族,它与其他种族有一个明显的区别,它门拥有通感。虫族之间可以接收感知到对方的位置情绪以及传播意识片段,这些都是通过头顶那两根天线般的触角完成的。
一般来说,触角断裂的虫族是无法通感的。
帝国的军人们第一时间按上通讯器,将所见所闻汇报上军舰,
“长官,在F区三十四街区与三十三交叉口上发现了一只雌性外貌特征的虫族,它……”
一阵尖锐的刺痛打断了他的话。
上尉忽然发现自己的视角低了下去,绵密的疼痛率先封住了他的嘴。紧接着,他看到自己的下半身正在溶解。
这个画面太过恐怖,他无声的惊叫,震惊的瞪大眼睛。
站在最后边的年轻士兵悚然大喊,“它在攻击我们!”
这句话被准确无误地上传到了军舰中,接着,上尉手中的通讯器竟然也开始融化。
身着军装的士官们顷刻间变成了支离破碎的血肉,甚至来不及发出一声惨叫。
空气中弥漫着铺天盖地的血腥味中,只有那个最后大喊的士官还维持着人形,惊恐的跌坐在地。
街道又恢复了安宁。
脚步声在这样的环境下显得格外清晰。
黑暗中,身形修长的少年踩着不紧不慢的步伐从走出,站在那个雌性虫族身后,看着面色苍白的士官,淡漠命令,
“去,寄生在他身上。”
欧纳申请了住院。
他闲适的躺在单独病房中,腿吊儿啷当的晃荡着,嘴里哼着听不出旋律的小曲。
他引以为傲的触角被人切割,包裹上了薄薄的医学纤维材料。下午的时候治安官过来拜访过他,给他带了慰问的礼物,要知道这个社会是分等级的,来自E区的公民在F区受伤,事情可大可小。
看着自己可怜的触角,欧纳的面容有一瞬间的扭曲。
那个可恶的人类竟然敢对他做这种事。他一定要狠狠的折磨她,让她哭着跪在他的脚边求饶,逼迫她学会用尽浑身解数卑微的讨好自己,要为她的行为付出惨痛的代价!
欧纳眼皮抽搐,小心翼翼的收回了盖洛斯人引以为傲的触角。
他的友人正在跟他通讯,声音带着嘲笑,说他竟然被那么脆弱的物种伤到了,给盖洛斯星人丢脸。
欧纳面子挂不住,大声说着污言秽语,声称要用残忍的方式折磨她,要让她哭,要让她跪在自己身下被自己践踏。
忽然,友人嘲笑的声音消失,欧纳正说在兴头上,被烫了一下。
他低下头,竟发现手里的光脑在熔化,连同挨着光脑的那一小块皮肤都变红腐烂,如同受了高热的塑料一样,变形蜿蜒向下滴落着颜色浑浊的液体。
他惊叫一声,将贴在手腕的纤薄光脑扯下扔开。
怎么回事?
地上有一层薄薄的,奇怪的反光粉末。
病房的门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打开,发出吱呀一声微响,在黑夜中格外清晰。
门锁处出现了一个巨大的,狰狞的空洞,正在飘飘洒洒往下落着微微反光的点状物,聚集在地上,变成了那层反光的银色。
“是谁!”
欧纳大声的质问,惊异着医院为什么忽然变安静了。
门外隐约显现出一条修长的黑影。
那人逆光而来,脚步声很轻,随着他的靠近,头顶的灯光一寸一寸点亮了他的轮廓。
英俊白皙的面容笼罩在一层冷霜,精致的眉眼犹如神之手雕刻而成,中间镶嵌着瑰丽的猫瞳。
欧纳看直了眼,大脑有一瞬间的空白,随后难以抑制的激动了起来。
是他!
是在那个人类那里惊鸿一瞥的念念不忘的绝色!
欧纳猛地坐直身体,想叫,却惊觉自己失去了声音,双脚也无法动弹。
他的病床……竟然融化了?!
宽厚笨重的身体陷在床骨之中,被莫名横伸的钢筋困住手脚。
少年已经走到了他面前,单脚踩在他身上,弯下腰俯视他,眼眸是璀璨的湖蓝色。
“哪只手?”
什么?
什么哪只手?
他想要开口,嗓子里却只有尖锐的疼痛,刺的他睁不开眼睛。
“不说是吗?”
少年点点头,就那样保持着漫不经心的表情拿起一旁的花瓶,在欧纳惊悚的神情中,一根一根将他垂在病床上的手指敲碎。
钻心的疼痛顿时箍住神智,快将这个可怜的盖洛斯星人撕碎。
哪根手指碰了她,哪根手指就要受到惩罚。
欧纳无声的惊叫,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敢碰她?”
清隽的声线异常冰冷,像藏匿着锋利的薄冰,欧纳惶然意识到这只漂亮的兽人是来报仇的,但眼前的景象颠覆了他的认知。
兽人会这么凶残吗?兽人……会这么恐怖吗?
“肮脏的东西。”
卡利亚不知道自己这种行为叫什么。很多年后,他在唐娆那里得知了一个名词。
叫,护短。
而现在,他只是居高临下的睥睨着那个蠕动的丑陋生物,踩上了他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