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爷,慎王殿下有旨,传你入宫。宫内的公公已经在前厅侯着了。”
门外突然传来小厮焦急禀告的声音。
“知道了。吩咐下面的人好生招待公公,我马上就来。”
宋若延抖擞了一下精神,但语气还是慵懒的,昨夜的梦境让他没能安睡,眼底尤存一丝乌青。
向来慎王传召都在午后,今番来得如此早,怕是有什么要紧事吧。
宋若延不敢怠慢,麻利地穿戴完毕,就跟公公进了宫。
进宫的路上,那个公公还好心地嘱咐道,“今早殿下心情不好,公子言行需多加注意。”
宋若延感激地看了他一眼,拱手道谢。
“谢公公提点,草民定必小心。”
那个公公把宋若延引到飞星殿门前,就退下去了。
门外的公公正想进去禀告,门刚打开,就飞出来一只茶盏,青花瓷的茶盏轻薄质脆,摔落在地面,支零破碎。
公公愣了一下,慌忙跪下。
“奴才有罪。奴才知错。”
“是凤栖梧的宋少爷来了吗?”一个沉重的声音从殿内传出来。
公公跪着回话,“启禀殿下,正是凤栖梧的宋若延宋公子。”
“让他进来吧。”
那个暴怒的声音缓和了不少。
那个公公这才抬头,用眼神提醒宋若延。
“宋公子,快请吧。”
宋若延进了殿。
一向洁净无尘,有条不紊的飞星殿,现在却一片狼藉。
破碎的瓷器碎片,凌乱的书籍纸笔布满一地。
殿内除了慎王一人,再无他人。
慎王一脸的疲倦,从案上拿起一封书函,递予宋若延。
宋若延一脸疑惑地接过去,缓缓打开信封,从封中抽出一页书信。
书信并不长,只有寥寥数语。
但这几句话,触目惊心。
宋若延一脸震惊地望向慎王,“这......”
“这是本王安插在宫中的探子给我的密信。”
慎王从宋若延手中取回书信,转身把它放在案上,点起火折子,把书信放置在火焰之上。
火焰瞬间吞没了书信,慎王把燃烧着的书信投放在一旁的笔洗内,不消片刻,纸张燃烧殆尽。
“那殿下打算怎么做?”
“本来她想要装疯卖傻,那我就配合她做个孝顺皇儿。母慈子孝一番也不是不可以。戏台子早就搭好了,不演下去谁也圆不了场。”
“但如今既然她按捺不住了,我也正好可以清理一下她在宫中的党羽。”
慎王的眼内满是清冷,就像秋日吹过来的冷风,让人不禁想起即将到来的寒冬。
“此事还需要慢慢部署一番,不可操之过急,以免打草惊蛇。”
宋若延稍微沉思了一下,马上想到了更为重要的事
“当务之急,是要把困在牢狱的那些人带出来救治。这才是解决这次痘疫的关键。”
慎王蹙眉,似是觉得有些为难。
“带出来不难,难就难在如何瞒天过海地把人带出来。”
“而且,有罪之人,尚在牢狱之中,依照律法是不可以延请大夫医治。”
要是不能做到了无声色,被郑后的耳目发觉慎王已经有所觉察,反而不利于把朝中枝连根错的势力连根拔起。
“草民这里倒是有一个绝佳的人选,或者他能帮上此忙。”
“谁?”慎王侧身倾听。
“这个人殿下也认识,那就是名满天下的名医赵洵。”
慎王挑眉,马上就领悟到宋若延的意思。
“你的意思是让赵洵进去牢房为这些人医治?但这于法不合啊。”
“如果赵洵不是名医,给予牢狱犯人喝的也不是药,只是不知道什么原因,他们大难不死,还自行痊愈了。”
宋若延狡黠一笑,“就是赵洵那老头名成利就,是非曲直看得太重,要说服他还得费上一番唇舌。”
果不其然,当宋若延把和慎王商量好的对策告知赵洵的时候,赵洵也十分震惊。
“痘疫的源头居然在牢狱之中?!”
赵洵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难怪老夫一直查访,都找不到源头所在。”
宋若延跟他细细梳理当中的要害。
“对,慎王殿下也是最近才调查出来的。这件事瞒得牢牢的,一般人不易觉察。”
“一开始痘疫就是从牢狱的犯人开始,但郑后把这个染疫的消息压制下去,不让上报。”
“等把整个牢狱的犯人都染疫后,任由刑满出狱的犯人在京城游走,那个在护城河漂浮的尸体,就是出狱没几天就发病的。”
赵洵听完宋若延的话,拍了拍脑袋,恍然大悟的样子。
“难怪飞雪说那个人脚踝上有一个刺青的图案。老夫当时也没摆在心上,只以为是寻常的刺青。”
“如此看来,那个刺青应该就是犯事获罪的标记,那是每个入狱的犯人在判罪后刺上的印记了。”
“只是当时那具尸体经历了水泡,身体已经腐败不堪了,那个刺青的图案也变得朦胧难辨。”
赵洵看向宋若延,知道他突然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