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涟狼狈窜出房,在关上房门那一刻,他掩唇虚咳一声,迅速调整好,又是一位风度翩翩的美男子。
正这时,莫怨看到他出来,从远处迎过来,红涟有些不忍直视他,那张脸跟那一身露出来的腱子肉真的很违和,倘若莫怨换身衣服,打扮成文人的样子,他的下属根本都不可能认出他来。
“红涟大人,不知少谷主怎么样了?”莫怨一上来就关心路瑶的身体,这让红涟对他的好感度提升不少。
“多谢关心,瑶瑶好多了。”
莫怨关心的样子不似作假,但这并不能就此打消红涟内心的怀疑,他顿了顿,问到,“对了,之前山主说我们老谷主与您有些渊源,不知是何渊源?”
莫怨没有急着回答,只是道,“此事说来话长,还是等少谷主醒了再说吧。”
“既然如此,山主请回吧。”红涟也不欲与他多费口舌,转身推门进去了。
莫怨虽被晾在了外面,但他似乎并未生气,看着那扇紧闭的房门不知道在想什么,站了好一会儿才离开。
莫怨离开后,那道一直隐在山石后面的身影从阴影中走出来,直直望着那扇门,眼神阴鹜,甚至有些可怕。
北方深秋的夜格外的冷,未舍不知在那里站了多久,一身的霜色都抵御不了他眼里的冷意,向万年不曾解冻的冰川,又似深不见底的寒渊,叫嚣着要叫人吞入地下,万劫不复。
那双看不清眸色的眼睛被仇恨所渲染,放在假山上的手赫然抓出了几道深深的痕迹。
片刻后,未舍甩袖离开,他不知,在他离开后,那扇门被打开了一个小缝,红涟看不清情绪的眸子一直跟着那个离开的背影,直至消失不见。
路摇从未见过如此失魂落魄的红涟,就好像从她第一眼见到红涟的时候,他就只会嬉皮笑脸,逗她开心,从未有过今日这般模样。
屋外的鸦叫声一声接一声,屋内却静的能清晰听到两个人的呼吸声,红涟自进来后神色就一直怪怪的,有些心不在焉,路摇见他似乎是有心事,嘴唇动了动,终还是问出了口。
“你有心事?”
红涟慌张抬头,下意识想说“没有”,但又不想刻意向路摇隐瞒,这是他第一次想要逃避路摇的眼神。
犹豫了许久,才道,“丫头,这件事我现在还不是很确定,等我查清楚了再告诉你好么?”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路摇也不强迫他,安慰了他几句就让他回去休息。
路摇换过药,又用了千年兰芝草,身体已经没什么大碍了,红涟放了心,也没有多留,心事重重地离开了路摇房间。
而于此同时的忠勤伯府乔心院,却彻夜灯火通明。
云翌寒自那日刺了路摇一剑回府之后,就一直魂不守舍的待在路摇“生前”居住的乔心院,云老夫人来叫了好几次,都被他以身体不适推脱了。
他躺在那张曾经拥着路摇一起躺过的床上,伸手摸向身侧,却触手一片冰凉,再也没有那具温热的身子。
曾经无数次,他假借着酒意,故意将路摇认成白悠柔,吻她,要她,抱着她不撒手。
他知道她在默默流泪,他知道她在忍着更咽回抱他,可他却什么也做不了,他只能更紧的抱着她,更深更狠的一遍遍将她捧至心间,一声声美妙的婉转吟哦,都让她在他的心尖上起舞,让她一辈子挣脱不得,逃脱不掉,即便是恨他,也是他的。
还记得小时候第一次看见她,她小小一只站在贪玩躲进冷宫的太子身边,他第一眼就觉得这是个脏兮兮的丑东西,可当她用那双无辜又充斥着愧疚的眼睛望向他时,他再也无法移开眼睛‘
没人知道,那时候每日可以进宫陪太子读书是对他来说一件多么幸福的事,每每在书斋里读书时,她就会扑闪着大眼睛乖乖坐在他身边,甜甜的叫他翌寒哥哥。
后来,他得知路摇怀孕时,他开心的一夜未睡,那日他依旧喝了酒跑到乔心院,在她睡着后,他一遍遍抚摸着她的肚子,感受着属于他们两个人的孩子,他小心翼翼吻着路摇,在心里偷偷说着谢谢她。
然而,所有的一切都在那次落水之后变了。
孩子没了,就连他偷偷藏在心里保护着的她也没了。
“侯爷,白姨娘来了,说是来为您送参汤。”门外的是夏冬,夏冬此生最狠的就是白悠柔,如今即便是在云翌寒面前,说话也是夹枪带棒。
云翌寒也从未计较过。
门被打开了,云翌寒阴沉着脸跨出房门,夏冬看到云翌寒脸色,到底还是怕的,退到一旁不再敢说话了。
云翌寒刚跨出房门,白悠柔就立马露出一张妩媚的笑脸走过来,手里还亲自端着一碗汤。
那张精致的妆容在月色下更衬的她皮肤白皙动人,白悠柔今日刻意穿了低领,在俯身向云翌寒行礼时,露出一小片酥胸,更加妩媚勾人。
“侯爷,我听下人说,您一天个没吃东西,想着熬些参汤……”
“嘭!”
白悠柔手中的参汤被云翌寒无情掀翻,汤碗落到地面,顷刻间裂成几片,几滴参汤撒出来,烫到白悠柔白皙的皮肤,白悠柔立马尖叫一声,身体剧烈发抖退后,被身后的知书眼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