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活丁姨?”
听着全帝说的话,齐溪却是眉头有些微微皱起,一些事情回转脑海,让他有些不适。
他的生母不是丁秋,而是帝国的开国之后,一生之间尽心尽力辅佐帝皇,维稳后宫,虽称不上一代贤后,但也未曾有过大的过失。
“那母亲呢?”看着有些狂热的全帝,齐溪出声问道。
“她?”这话问出,全帝怔了怔,看着齐溪盯着自己,这才反应过来。
“你母亲思想沉腐,恐怕不再适合这个时代。”全帝道,伸出手去想要揽住齐溪:“不过如果你想,我也可以将她一同复活。”
齐溪后退了一步,并没有让全帝揽住,低头,眼神却在此刻有些变化。
他何其聪慧,只言片语,就已经猜出全帝的意思。
人都是自私的,在全帝的构想里,未来的新世界,只应该有自己,丁秋,还有他。
这并不是什么爱,只不过是对当初做错之事弥留了遗憾,是懊恼和悔恨。
“你啊。”而看到齐溪的动作,全帝自然也有感应,表情微微有一丝阴沉。
齐溪信奉礼义廉耻忠诚信义,而对于帝王来说,这是无形的框架。
这套框架是给臣子用的,而齐溪总要施加在王皇之身。
他们之间的间隙许多并不是误会,齐溪很聪明,他也一样,许多时候,只是无言而已。
“你受了许多委屈,我知道你对我的不满。”一抹阴沉很快烟消云散,也许是想念许久,全帝还是伸手,在齐溪反应之前,稳稳揽住了齐溪。
“无妨,这一次,你要什么,我便给你什么。”
“我并没有什么想要的。”齐溪答,看着全帝依旧伟岸的模样,有些恍惚:“父亲,你要征伐天下吗?”
“何谈征伐。”全帝摇头:“这天下本就是我的。”
“我只不过是收回故土。”
“收回故土……”齐溪沉默。
“怎么,你认为父亲做不到吗?”全帝问。
“父亲神威依旧,想要征伐,想必不会太难。”齐溪答,微微犹豫:“但今时不同往日,人族内忧外患,群雄割据,天外有敌,再加上烈阳之祸,黎明苍生,早已苦不堪言。”
“父亲此时再起征伐,只怕会将人族推向万劫不复之地。”
“另外……”说到这里,齐溪停顿:“那个杜伽,似乎不是什么心思纯良之辈,他复活父亲,只怕也不是甘愿当个贤臣。”
“父亲一世英名,若最后沦为他人手中之利器,岂不是白白毁了。”
“杜伽?”再次听到关于杜伽的谈论,也许是因为是从齐溪口中说出,全帝微微有些思考,点了点头。
“他敢于复活我,定然有所图谋。”思量后,全帝道:“我会小心一些,你可以放心。”
“……是。”齐溪默然。
“随我一同去征伐吗?还是整理一下后方?”全帝接着说:“我的兵器还在远处,杜伽先去了,可能会有些波折,我打算亲自去取回。”
“我随父亲一同吧。”齐溪答。
“一同?”全帝有些意外,自己这仁慈的大儿子不喜杀伐,这次竟然答应的如此干脆。
“儿臣只是不愿对同族举起刀剑。”齐溪解释道:“杀伐为君王之利剑,非必要而用于臣子,是君王的过失。”
“如此。”全帝明白过来,微笑着点了点头:“那倒是我误会你了。”
“上来吧。”
齐溪上了龙辇,作为全帝身份的象征,这龙辇,他还是第一次登上。
“溪儿,叶凡此子,你认识吗?”军队前进的速度很快,路上,全帝突然问道。
“叶凡?”而听到叶凡的名字,齐溪一怔,“父亲为何知道叶凡?”
“我苏醒时见到了他,感觉是个有些特别的人。”全帝答,看出了齐溪眼中的慌忙:“怎么,你与他相识?”
“正是叶凡将我从墓穴中唤醒。”齐溪回答:“那长生不死丹虽然保留了我的肉身灵魂,可棺材却将我封锁,是叶凡打开了棺材,我才得以重见天日。”
“那还算是有些渊源。”全帝若有所思:“杜伽跟我说,他是当世的三大诸侯之一,为人狡诈且阴险,极重杀伐,常以屠戮百姓为乐。”
“不是这样的。”闻言,齐溪当即道:“我跟叶凡一起呆过许久,知道他的为人,也去过他的领地,见过他领地的风景。”
“杜伽所言,完全是胡编乱造,是在欺骗父亲。”
“哦?”听到这话,全帝的眉头微微皱起:“依溪儿所见,叶凡是什么样的人?”
“好人。”齐溪道:“他对自己的朋友和百姓很好,对领地的发展也尤为重视,在他治下,他的南川之地,是整个乱世中最发达,也是最安稳的地方。”
“虽有杀伐,但大多都只是针对恶人,他的领地里,刑罚之重是人族历史以来之最。至于所说阴险狡诈……依儿臣之见,反倒是在乱世之中不得不做。”
“听溪儿的话,好像对这叶凡的评价很高。”全帝沉吟,有些思索,“不过我与他交谈来看,他的思想,还停留在一些小领主军阀的境界。若为王,并不算称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