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的触感细腻有温度,指间略带些脂粉的颗粒感,宋婉儿嫌弃地抽出帕子擦了擦。
一个大男人,竟然还擦粉,也不嫌恶心。
可如此说来的话,这张脸便不是假的?
宋婉儿不敢确定,若是哥哥在这里就好了,他一定能知道的。
“君子有节,有所为有所不为,宋小姐休要羞辱我!”书生仰着脸,一副宁死不屈的模样。
这矫情劲儿,宋婉儿撇嘴,敢情之前上宋家让她负责的不是他呢?
“你从小在脂粉堆里长大的?这矫柔造作的模样,比之那些女子也丝毫不差。”
“你…”书生像是从未受过此等大辱,眼里竟隐隐闪烁着泪花。
宋婉儿顿时露出一个一言难尽的表情,这人是不是受什么刺激了?明明之前看着挺正常的……
她扫向他的腿,难道是知道自己的腿治不好了失了神智?
书生见她望着自己的腿,心里警铃大作,“你…你…你又想做什么?你不能再碰我的腿了,它还没好!”
“你放心,我不动它,我等它长好了再打断!”
书生气的浑身发抖,“你这女子忒地恶毒,你会遭报应的!你一定会遭报应的!”
报应?这种东西她早就已经不相信了。
书生见了她嘴角略带嘲讽的笑意,吓的又是一缩,“宋小姐,你一个世家千金何必跟我一个落魄书生纠缠呢?说出去有损你的闺誉啊!”
宋婉儿认真道:“既然知道会有损我闺誉,不如…你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她从袖中掏出之前的那封信,“再有,这封信是什么意思?”
书生有些心虚,眼神左右飘移,“那不是我留的!是救我的那个恩人留的!他…他说他对宋小姐思慕已久,知道你会找上门去便留了这封信!”
宋婉儿‘啪’一下,一巴掌狠拍在书生脸上;这一嘴巴子她用了全力,书生的脸立时就肿了。
书生震惊了,正想说话,谁知宋婉儿反手又是一巴掌袭来。
“啧啧…我还是第一次打男人的脸呢,听说男人被女人打脸会被倒霉三年?你一个书生最大的梦想应该就是金榜题名吧?怎么办?这下很有可能你只能名落孙山了。”
书生已经呆住了,完全没有想到京中名门之首的闺秀,竟然一言不合就动手打人。
听到名落孙山,书生激动地想扑上去掐她,“你这个毒妇!”
宋婉儿却是一脸天真,“唉呀,我不过开个玩笑罢了,你何必当真!不跟你玩儿了,我回了!”
如果脸是真的,那这人便是有恃无恐,自信她不能拿他如何。
若这脸是假的,薄如蝉翼的人皮面具,这可不是等闲人能拥有的东西。
且这书生嬉笑怒骂间,总让她有一种被人耍着玩的感觉。
偏偏他一举一动都似发自内心,无比自然。
本以为只是一个市井无赖,可这几日接触下来,却让她产生了无力招架的错觉。
他究竟是什么人?为何连三皇子都没能查到他的底细?
“小姐,您切不可再私自去见那个书生了;万一他暴起伤人,您岂不是被逮个正着?”
就算知道小姐有自保手段,她还是免不了担心。
秦嬷嬷觉得这段时日她实在是太煎熬了,简直是日日夜夜都不得安眠。
身处贼窝,也就只有小姐能跟没事人似的照吃照睡了。
这气度,比之相爷也是不差的。
秦嬷嬷又是骄傲又是心酸,可惜夫人看不到了。
“嬷嬷可有打听到什么消息?”宋婉儿答非所问道。
秦嬷嬷立时将刚才的担心抛之脑后,一脸正色道:“这村里的人口风很紧,半点没有透露那个书生的消息。”
“不过…奴婢倒是猛然想起了一件事。自咱们到了这个村子之后,似乎从来没有看到过孩子。”
宋婉儿倏地抬头,“你是说没有孩子?”
仔细想来,自进村之后,确实没有见过孩子。
这村子虽说不大,但好歹也有两三百户人家,那么孩子都去哪儿了?
细思极恐,宋婉儿觉得冷气密密地渗进她的肌肤令她浑身发冷。
“小姐,您怎么了?”秦嬷嬷见她身子不自觉抖动,连忙拿起床上的被子裹住她,“是不是出去时着了风?这可如何是好?”
怒到极点,宋婉儿反而更加冷静,“你传信回京城,让他们想办法查清楚这村里的孩子都去了哪里!”
若是这村里的人真做了那种灭绝人性的事情,她绝对不会放过他们。
原以为能从书生身上探听到更多,却不想第二日一早书生便不见了。
“走了?”宋婉儿正坐在模糊的铜镜前用炭笔画眉,听说书生不见了,她拧眉暗忖。
昨日观那书生的样子,可不像是要走,难不成事情有变?
还是京城那边有动作,令他怕的躲起来了?
也不对啊,父亲他们应该早有行动,怎会现在才躲呢?
那书生明显就是冲着她来的,可为何什么都没做便遁走了呢?
秦嬷嬷却松了口气,这下总算可以回京了吧?
就她一人,实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