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常四人一同用膳时,程松三人为了逗魏贤开心,总会说些趣事,魏贤知晓他们是一番好心,每每也都会配合着听听笑笑。
但是今日,三人说了半天,他仍然皱着眉头,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
就连一向大大咧咧的田浩峰,都察觉出几分异样来。
三人互相看了看,皆是受不了这般压抑的气氛。
以眼神交流片刻后,董建阳与田浩峰的目光都落在了程松身上,那眼神仿佛在说:好师弟,交给你了!
程松犹豫了一下,试探性地轻声开口询问:“掌门,您怎么了?可是有何事让您忧心?”
他开口时,魏贤正举了筷子准备夹菜,筷子伸到盘子跟前,准确无误地夹中了一块姜。
还不等程松开口阻止,魏贤便径直将那块姜送进了嘴里,甚至还一本正经地咀嚼了数下。
程松一愣,提高声调又唤了一声:“掌门?”
这一回,终于将沉浸在自己思绪里难以自拔的魏贤唤回神来。
回过神来后,他下意识地继续咀嚼口中的姜块。
方才想事情太过入神,连味道都尝不出,现下回过神来,立时被辣得面色微变。
素日里的好修养,不允许魏贤吐出已经送进嘴里的食物,他眉心微蹙着,勉强又嚼了几下,囫囵吞枣地将那一大块姜咽入腹中。
“阿松。”他转过头来,“何事?”
程松试探着问道:“掌门,您可是遇到了什么棘手的难题了?弟子可能帮得上忙?
”
“谈不上是如何棘手的难题。”魏贤叹了口气,“近来妖修四处作乱,莫说平民百姓,就连世家都糟了难,我只是…有些忧心罢了。”
“对了。”他像是突然想起什么,“扶摇派的道友,在山上住的可还习惯?”
程松道:“这几日,弟子每日都会去看望扶摇派的众位道友,食宿方面,皆是以上宾的礼仪招待。”
“有你帮忙操办,他们的食宿,自是不需担心。”魏贤顿了顿,“真正让我担心的,并非外在,而是…他们的内心。”
程松犹豫了一下,“掌门所言弟子明白,这几日,弟子也曾尝试劝解,可惜收效甚微。”
魏贤沉吟道:“扶摇派众位道友千里迢迢赶来投奔,我本应亲自前去劝导,但近些日子事务实在繁多,怕是腾不出太多时间前去。”
他拍了拍程松的肩膀,“阿松,你便辛苦些,勤去看看扶摇派的道友,用心劝导一番,早日帮助他们走出困境。”
程松虽面露难色,不过还是很快点头应了下来:“弟子一定竭尽全力。”
田浩峰一边扒饭一边听着两人谈话,听到这里,他终于忍不住开口:“掌门,弟子觉得,您还是不要报太大的希望了。”
魏贤一顿,“…此话怎讲?”
田浩峰道:“您也知道,现在…”
“田师弟!”董建阳重重咳了一声,想要打断意图喋喋不休的田浩峰,“不要再说了!”
“董师兄,不是我管不住
嘴,我实在是心疼程师弟啊。”田浩峰皱着一张脸,“程师弟前些日子受的伤还没好全,这几日带着伤,天天往扶摇派道友的住处跑,已经尽力去劝慰了。”
说到此处,他叹了口气,“师兄你也知道,程师弟一向是个实心眼的,掌门没吩咐的时候,都对扶摇派道友如此关心,如今再得了掌门的吩咐,他更是要成天地待在扶摇派道友那里了,再这样下去,伤势可什么时候才能好全!”
董建阳看了程松一眼,后者脸色的确有些苍白,神情却依然平和,与他对上视线的时候,甚至还朝他微笑了一下,示意自己无碍。
他自然也是心疼自家师弟的,可是…眼下这样的情形,实在不好再说这些话来给掌门添堵。
董建阳叹道:“田师弟,莫要再说了。”
“无碍。”魏贤道,“这些日子来,我整日闷在房中处理各种事务,的确忽略了许多事情,或许真有什么细节是我没有注意到的,浩峰,你继续说吧。”
田浩峰于是继续说下去:“掌门,您也知道,扶摇派前段时日遭妖修袭山,损伤惨重不说,到最后,还是趁着两个大妖修内讧的时机弃山而逃,才保存了一部分实力,单是这样的情况,就已经够让他们难以释怀了。”
他顿了顿,“更何况,好不容易逃出来了,现在…景华掌门又不知道去了哪里,说是去寻妖修的踪迹,可是那些被留在这里
的弟子,心里头可能会担忧,害怕景华掌门是独自逃命去…”
“田师弟!”董建阳再一次打断他,“慎言!”
被他一提醒,田浩峰也反应过来自己的确是说得过了,连忙捂住嘴干干笑道:“我这就是随口一说,呵呵…随口一说。”
魏贤摇了摇头,“景华掌门光风霁月,绝不会作出抛弃弟子之事,下次莫要再胡乱猜测了。”
田浩峰吐了吐舌头,“弟子知道了。”
“更何况…”魏贤唇角微勾,露出一抹如释重负的浅笑,“景华掌门已经传了迅来,他马上便要回来了。”
“真的?景华掌门真的要回来了?”田浩峰瞪大了眼睛,“我听说这回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