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然然与沈清霁已经回来了,自然无需再防范着风二两和钱鱼儿逃跑,绑着他们的玄铁锁链撤了下来。
两个人一左一右靠坐在床边,不住揉着身上被玄铁锁链勒过的皮肤,时不时还朝沈清霁或风然然瞥上一眼,眼睛里写满了心虚。
沈清霁离开之前,千叮咛万嘱咐地不准两个人离开宅邸。
结果他们不止绝食抗议,还想出了假装饿晕,引得霍言慌乱,以便借机逃跑的办法来。
霍言耐心同屠鹿解释了无数遍,屠鹿终于勉强相信了自己没死,主上的确是回来了,方才看到的那些也都是真实的,并不是幻觉。
他愣愣的看着霍言,“你是说,那条蛟,蛟龙…是那臭娘…是风姑娘养的宠,宠物…”
在屠鹿心目当中,风然然大概就是个死不要脸的,勾引自家主上的臭娘们。
幸而他及时止损,在臭娘们三个字即将脱口而出的瞬间,顶着主上飞来的眼刀,将最后一个字咽了回去。
霍言道:“正是。”
屠鹿深深倒吸一口气,双目涣散道:“这现实,比幻象还要离谱些,我大概是这两日没休息好,现在实在是累得够呛, 恐怕不能伺候好主上。”
他拍了拍霍言的肩膀,“主上暂时交给你了,我得回房去休息片刻。”
霍言:“……”
屠鹿脚步虚浮地往外走,待走到门口,突然反应过来不合规矩,便又转过身来,作势要对沈清霁行礼。
还没躬下身去
,就被沈清霁拦住了。
“罢了罢了。”沈清霁吩咐霍言,“你去送他回房吧,顺便准备些餐食送来。”
霍言应了声“是”,转身扶着屠鹿,退出了房门。
房中寂静了片刻后,风二两清了清嗓子,忍不住问道:“师姐,沈公子,你们这段时日,究竟去了哪里?”
沈清霁道:“先前不是同你说了,出去办事。”
风二两张了张口,显然是还想追问。
风然然道:“大人办事,小孩子不要乱问。”
风二两噎了一噎,“…师姐,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
风然然坐在桌边,随手捞了茶壶倒了一盏茶,将茶水一口气灌入口中后,才慢条斯理道:“我们现在都已经回来了,而且平安无事,出去究竟做了什么,还有何重要。”
她朝闷闷不乐的钱鱼儿努了努嘴,“与其在这里刨根问底,还不如好好安慰一下鱼儿小妹妹。”
风二两于是扭过头,小心翼翼地去观察钱鱼儿的神色。
钱鱼儿理都不理他,只兀自揉着肚子。
风二两见状,手足无措地叹了口气。
风然然见两人这样,不由发笑。
说来钱鱼儿这气生得其实很有道理。
她很聪明,想出的办法本身是行之有效的,只可惜运气不好,刚开始装晕,就赶上风然然二人回来。
这个时候她只要继续装晕下去,自然会引得风然然担心,届时即使装晕暴露,顶多也不过被训斥几句,没有什么后果。
可与她合谋的
风二两,实在不是个机灵的,根本没能领会她继续装晕的意图,一见到风然然二人,便一声接一声地开始唤她,逼得她不得不在最差的时机“醒转”过来。
如今装晕骗人的事情暴露,又被沈清霁这厮罚了每日多练两个时辰的鞭法,小姑娘心情不虞,再正常不过。
霍言办事很有效率,不多时便在院中摆满了一桌子饭菜。
一餐饭吃下来,最累的当属风二两。
他一面惦记着旁敲侧击地问清楚师姐这次出去究竟是做什么,一面还要顾虑着钱鱼儿的心情,时不时给她夹点菜,着实是忙活得够呛。
待用完了饭,他已经忙出了满头大汗。
然一顿忙活下来,效果约等于无。
没能从风然然嘴里套出半点话,钱鱼儿也还是在生他的气,用完了饭打算离开院子时,甚至连看都没看他一眼。
风二两看看淡定自若的风然然,再看看已经快要跨出院门的钱鱼儿,很是犹豫了一下,终于还是匆匆追了出去。
眼见着两人齐齐消失在院门外,风然然转头看向沈清霁,朝房中扬了扬下巴,“进来吧。”
沈清霁刚站起身准备离去,闻言怔了一下,“这…深更半夜孤男寡女的,不合适吧?”
“想什么呢。”风然然白他一眼,“我是打算帮你上药罢了。”
沈清霁略带些僵硬的神情一松,笑嘻嘻道:“小师妹原来这么关心我!”
风然然:“…你就当我善心大发吧。”
沈清霁跟进了房间,被按到软塌上,眼神四处飘忽,瞧上去有些坐立不安。
他在软塌上只坐了片刻,风然然刚把药膏找出来,他便腾地站起身,轻咳道:“其实我自己也不是不能上药,要不我还是…”
风然然拔掉药膏封口上的木塞,瞥他一眼,言简意赅道:“坐下。”
沈清霁挣扎一番,还是老老实实坐了下来。
风然然先取了一粒梅旗真人给的伤药,让他服下,然后看着他身上穿的完完整整的衣裳,狐疑道:“你难道打算穿着衣服上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