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修远听到风然然的喊声,略微犹豫了片刻,还是听了她的,握紧剑柄,想要拔出剑,闪身往后头躲去。
一拔之下,他终于意识到了不对劲。
剑锋仿佛与司徒瑛化为了一体,不管他如何使力,都无法将其撼动分毫。
环绕在司徒瑛小臂上的瘴气越来越浓,连他手臂的轮廓都已经看不见了。
齐修远接连拔了数下,仍未能将剑拔出。
他头皮一阵阵发麻,背上的鸡皮疙瘩起过了一轮又一轮。
佩剑对于剑修来说意义非凡,他咬牙坚持着不肯弃剑而逃。
司徒瑛哼了一声,“早说过了,你太天真,想杀我,下辈子吧!”
他的声音很冷,听在齐修远耳朵离,令他浑身发寒。
不断拉扯间,浓密的瘴气已经化作一柄利刃。
利刃飞出,绕着圈飞过一周后,所有围在司徒瑛身侧的妖兽皆被划断脖颈倒地身亡。
最后,利刃朝齐修远袭去。
凌霄阁与归洐楼素日交好,康真人与凌霄阁先任掌门翁关真人性情相近,算得上是至交好友。
见此情形,康真人高声喊道:“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齐掌门!暂且把剑丢下,快跑啊!”
齐修远盯着自己的佩剑,恨恨咬了咬牙,终于还是撒开手,疾速往后退去。
在他弃剑而逃的同时,那道瘴气所化的利刃便刺中了他原先站立的位置。
瘴气利刃尖锐无比,破空之声听在齐修远耳朵里如同平底炸雷,后背顿时爬满了冷汗
。
再晚一步,他便会被这利刃割下头颅。
一击不成,司徒瑛立刻调转利刃的方向,朝齐修远紧追过去。
待瘴气所化出的黑雾追着齐修远渐渐远离,风然然重新看清了司徒瑛的状况。
他那条小臂果然是瘴气所化。
此刻,瘴气化出的小臂已经变成了对齐修远紧追不舍的利刃,而司徒瑛右侧的袖管则空了一半,正飘飘荡荡垂在身侧。
另一面,齐修远被瘴气利刃追得四下逃窜。
他无论往哪个方向逃,都逃不开身后的利刃。
长剑不在身上,他无法御剑,更无法抬剑去挡,只能将灵力灌注在双腿之上,拼尽全力地去跑。
司徒瑛站在原地,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似乎并不急着做下一步动作。
这样猫抓耗子似的将人逗弄着玩,果然是恶趣味十足。
风然然看着被瘴气追得狼狈的齐修远,扬起宽袖,想要放出妖兽。
司徒瑛注意到了她的动作,还不等妖兽从她袖中钻出来,司徒瑛便用仅剩的左手遥遥指了齐修远一下。
随着他的动作,瘴气的速度骤然加快。
原先齐修远尚且能勉强躲避,现下瘴气速度变快,他却已经将全身灵力都灌注双腿,没有多余的灵力再用,更无法提升速度。
顷刻之间,利刃泛着一层黑雾的尖端便靠近了他。
风然然动作一顿。
这是司徒瑛给她的警告,警告她不要随意出手。
只要他想,他下一秒就可以杀了齐修远,而她的妖兽,
来不及救下人来。
风然然看着他,一字一顿问道:“你究竟想做什么!”
“清姐姐为何要这样问我?”司徒瑛又露出委屈的神色,“你方才都看见了,他可是刺了我一剑。”
他低着头,摸了摸仍挂在胸前的剑刃,“你瞧,他的剑都还挂在我身上,他这样伤我,我自是想要为自己讨回公道。”
他对着风然然眨了眨眼睛,“难道清姐姐连这都要阻止吗?”
康真人上前一步,急道:“他年纪尚轻,做事确实不知轻重了些,阁下若是气不过,想要求个公道,大可以用他的剑刺他一下算作两清,何必如此…”
司徒瑛冷道:“他用他的剑刺我,我自然也用我的剑刺他,这才叫两清。”
康真人一心想要保下齐修远一条命来,陪着笑脸道:“阁下此言差矣,他修为练得不到家,剑自然伤不到阁下性命,可是阁下修为高深,若捱了阁下一剑,他怕是…”
“那又如何!”司徒瑛打断他,“他既然有胆子来偷袭,自然要承担偷袭失败的后果。”
康真人还想再劝:“可是…”
“其实,想让我饶他一命,也不是不行。”司徒瑛瞥了齐修远一眼,讥诮道,“只要他肯跪下来给我道歉,我便收回瘴气。”
“这,这个…”康真人抹了一把头上的汗,不住拿眼角去瞟齐修远。
“不必同这魔头多言!”齐修远躲避着瘴气利刃,抽空喊道,“我堂堂凌霄阁掌门
,怎可为了苟活向魔头低头!让我下跪道歉,做梦!”
闻言,风然然忍不住看了齐修远一眼。
想不到当年那个急功近利,又贪生怕死的少年,如今竟能正义凛然地说出这样一番话来了。
她抬起袖摆,心下衡量着,能否趁着司徒瑛的注意力暂时被康真人吸引的时机,设法救下齐修远来。
灵气尽数灌入一处,效果虽好,却是短暂。
待到灵力用尽,便是强弩之末。
就在她衡量的片刻